尤其是你们这种能够让奴隶上下升迁的体系。

这一点必须给到位。

因为功勋榜样，最能勾动所有人的渴望。

功不可罔，圉天下，熙熙；罪不可匪，安天下，攘攘。

这句话的意思辛屈亲自解释过，有功你就赏赐，天下人都自然到你的圈内，熙熙而来心甘情愿被你圈养。

有罪不能轻易放过，天下人寻求安定的人就会来投奔你，就算要他们攘攘而去，他们也不会离开。

通篇读下来，都在强调一个制度，一个秩序，一个位次尊卑。

讲真的，现在的大邑商，就是没有足够的位次尊卑，才让四方都各怀鬼胎。

虽然辛屈是个劲敌，但他有些言论，很正确。”

鲁父有点明悟。

“那，可有读过儒术？”

“儒术？那玩意儿不是巫术礼乐的内容吗？通篇祭祀文本，我又不信你们那个天帝，读什么？”子平微微摇头。

辛屈发给鲁父的《儒术》，应该叫做礼乐祭祀规范全集，就是三法体系之下的祭祀规格、内容、体系、占卜等的总结。

要配合易经一起看，子平又不相信什么天帝，自然就懒得往下看往下学。

鲁父则是应了一声，暗道好险。

还好子平没有看《儒术》，但凡他看了，燕国与大邑商之间，只怕立刻就会开战。

辛屈的《儒术》，不仅是规范祭祀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底层内容的替代。

即鬼神亦可为祖宗。

儒术推广到地方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外夷归化的神灵，进行人格化，接着制作陶俑，帮助外夷归化人降格自然鬼神。

接着通过改造祭祀规格，以及写文书，编故事，将在本地发展起来的，对燕国具有向心力的家族祖宗故事嫁接成这些鬼神事迹，只需要三代，本地诗歌与鬼神，就会被篡改，记忆就完成了同化。

这是辛屈在《儒术》在里头潜藏的内容，鲁父配合了十八世家与有虞氏看了一遍，然后才在最后几根简牍，看到了辛屈专门留给他的秘法。

《法术》是缔造利益认同；《儒术》是缔造天下认同；《道术》是缔造自然认同。

这三套书配合历史、易经，一起打造完整的系统的文化体系。

辛屈花了好几年，集中了数百乃至上千巫师，一点点整理出来的内容。

讲真的，完善程度相当可怕。

对于鲁父来说，法术对他现阶段环境最有用，而辛屈已经进阶到了儒术阶段，准备开始在全天下铺设天下认同。

至于自然认同，辛屈以为可以缓个百余年，因为现在人类还没办法做到大面积改造自然环境，那么就不存在资源矛盾。

但更可怕的还是，眼前的子平，居然会跟他聊这么多北方的见闻，以及辛屈写的书籍。

鲁父只觉得可怕。

潜移默化的同化最令人触动。

上次他见子平的时候，他还是典型的商人贵族，现在再一看，整个人不仅看起来平和了，更是有一种肃穆感。

就像是他离开燕国之前，那些被要求学习礼法的燕国“新贵”们的姿态。

以上种种，恍若隔世。

“行了，你下次有什么想问的再问，来一碟牛肉炒豆腐，这豆腐是我今早才做的，可香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