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季远问。modaoge
“是的。”女人说:“半年前他就退房了。”
“那他有说为什么退房吗?”季远急切地问:“对不起,我知道这么问很唐突,但他已经半年没跟家里联系了,所以如果您知道的话,请您告诉我,真的很感谢。”
这夫妻俩并没有直接冷着脸下逐客令,反而很认真地回想起来。
老板娘其实对李二毛很有印象,因为李二毛退房的前一两个月里,经常会有人跟李二毛回来。
李二毛跟那个人关系还挺好,那段时间两人时常同进同出,形影不离。
“我偶尔听见他们聊天说是要去什么地方做生意。”老板娘说:“后来没多久李纯就退租了,当时我还问过他要去哪里发大财,他说去做生意。”
季远:“那他有没有说去哪里做生意?”
老板娘摇了摇头,季远又问:“那您知道那个跟李纯关系很好的人在哪里住吗?或者知道他在哪里上班也行。”
“不知道。”老板娘说:“我总不能无缘无故去问别人这些问题。”
季远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不管是谁,在不是很熟悉的情况下无缘无故去问别人的工作和家庭住址都是很唐突的,搞不好还要被人当神经病呢。
季远也没什么好问的了,道了谢后走了。
季远背着大伯给他准备的那个大包走到街上,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有些不知所措。
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时远时近,扰得季远心力交瘁,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去吗?
可李二毛还没找到,就这么回去不是白跑一趟吗?
继续找吗?
可他现在连李二毛还在不在广东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季远陷入了两难中,他不甘心就这么回去,留下来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
季远现在才发现自己对李二毛的关心太少了,因为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对李二毛唯一的了解就是那个印在快递上面的地址,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只知道李二毛在广东上班,可他连李二毛在哪里上班,厂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他甚至连李二毛在这里还有一个很玩得来的朋友都不知道。
季远在广东逗留了半个多月,他竟然等到厂里开工上班,一家一家走遍了这个工业区所有的厂,每个厂他都问了一遍,企图找到李二毛留下的蛛丝马迹。
就连这工业区的饭店他都没放过,可最后还是一无所获,李二毛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留下一点痕迹。
或许他是留下过痕迹的,只是季远来得太晚了,时间隔的太久了,李二毛那点微不足道的痕迹都被抹干净了。
季远别无他法,只好坐上了回程的火车。
他已经在这里逗留的太久了,秦弦都已经开学了。
季远到了县城就没回家了,他给大伯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就回租房子那里了。
到家的这天秦弦还在学校没放学,季远也没料到自己会在广东逗留这么久,走的时候没带钥匙,只好背着包去小学门口等秦弦放学。
季远在学校外边蹲了仨小时,脚都蹲麻了才等到秦弦放学,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季远从地上站起来,感觉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幸好秦弦不磨叽,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看见站在门口不远处的季远时,秦弦毫不犹豫撇下小话唠冲季远飞扑而去。
“哥!”秦弦扑到季远怀里抱着季远的腰大喊道。
他只喊了季远一声,什么话都没说,但季远还是从秦弦这一声哥中听出了他没说出口的话: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以前秦弦要是说想他爱他都会直接说出口,可这次季远发现他宁愿用肢体语言代替口头表达,也不愿意说这些在男人看来肉麻的话了。
孩子长大了,都知道害羞了。
季远突然有些窝心,他笑着接住秦弦,摸狗一般在秦弦脑袋摸了摸:“走,回家。”
“嗯。”秦弦松开季远,跟在季远屁股身边往回走 。
“哥,有二毛哥的消息吗?”路上,秦弦问道。
“有,他跟一个人做生意去了。”季远想了想,没有直接告诉秦弦他没找到李二毛,因为他也不知道李二毛到底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到底是失踪了还是在跟别人做生意。
说出来除了让秦弦跟着他一起担心外没有半点好处。
秦弦立即兴奋起来:“真的?”
季远点头:“真的。”
“那你见到二毛哥了吗?”秦弦几步跑到季远面前盯着季远问道。
“没有。”季远说:“他忙得很呢,我去的时候他不在那里,出差了。”
秦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季远:“因为我找他花了很多时间。你二毛哥那缺德玩意儿换了电话和住的地方不跟我说,害得我浪费了大半个月挨个打听他的消息,最后才问出来他在跟别人做生意。一打听到他的新住址我就去找他了,结果他出差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季远说完,不等秦弦反应,就立即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呢?过年在大伯家里还习惯吗?那两个嫂子回来了吗?”
秦弦果然被季远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滔滔不绝跟季远汇报这大半个月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