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心慈蹙眉看着眼前人:“怎么是你?”
“是我让你很失望?”宋阔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仿似无论你怎么招惹,他都不会生气一般,“你心心念念的未婚夫此刻已经在出征的路上,想来是不能来看你了,你只能面对我这涨让你失望的脸。”
“谁心心念念,谁失望了?”宋心慈心想,这人真讨厌。
“哦?”宋阔笑的越发开怀,“所以,你没有心心念念应淮,也没有讨厌我?”
宋心慈觉得这话听起来十分不妥,但又不知哪里不妥,干脆翻个身不理他。
守在一边的半烟和桃雨见小姐有了力气吵架,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小姐,您可算醒了,您已经睡了三天了。”
“三天?”宋心慈一下子翻过身,“阿娘呢?城内的水患如何了?阿爹可有回来?”
半烟还未开口,宋阔抢先一步道:“你年纪轻轻的,身子骨竟这般差,你娘早在你昏迷那日便醒了,不像你,睡过去就如同死了一般。”
先前,宋心慈一直觉得应淮傲娇又毒舌,如今和这宋阔相比,他毒舌实在不值一提,倒是这宋阔,张嘴便是满口刀子。
宋心慈懒得搭理他,继续问:“阿爹呢?”
“老爷……”
“宋大人当晚便来了别院,暴雨也在你昏迷那日便停了,城内今日也退了水了,死伤却众多,房屋亦是倒塌不少。”宋阔再次开口。
宋心慈没好气的看着他:“你不说话会死?”
“嗯,会憋死。”宋阔眯眼笑着,“好在今日艳阳高照,工部已派人清理城内杂乱,只要处理得当,城内很快便可恢复往日繁华。”
宋心慈瞥他一眼,这话听起来还算顺耳,躺了几日,她只觉身体僵硬,撑着便想坐起来,半烟和桃雨刚好伸手搀扶,又被宋阔一步抢了先,压着她肩膀将她按下去。
“你还想晕过去不成?这几日因为你生病,整个别院鸡飞狗跳的,谁也没能歇息,你可真别折腾了。”
宋心慈深吸口气,妄图压下胸腔内翻涌的怒气,可惜根本压不下去:“你出去,看着你我怕是永远也好不了了。”
宋阔抖开折扇遮挡面颊轻笑:“看你还能与我斗嘴,显然是已经恢复,既如此,我便走了,不过,你一定还会来找我的。”
说完这话,他也不等宋心慈再开口摇着折扇便出去了。
待宋阔身影消失,半烟和桃雨才有机会伺候床边,半烟疑惑询问:“小姐,这人你是在哪里识得的?也太没规矩了,这几日一直守在小姐床头,若是传出去,于小姐名声多有损坏,世子若是知晓了,岂不是要气死?”
“这三日他一直在这里?”宋心慈惊讶的问,由桃雨扶着她起身靠坐在床上。
“是,虽然没有近身,但一直在屋内,是以奴婢和桃雨便轮流守护床前,没有让小姐与他独处,门也没关过。”
“那他方才说我还会去找他,又是因何事?”
半烟与桃雨互看一眼,随即桃雨道:“这事我们倒是知晓一些,但是小姐要先答应我们,切不可急于出去,一定要将身子养好了才行。”
宋心慈看她们面色凝重,只怕不是小事,只能点头应允:“快说。”
“这几日水患严重,城中已是乱了套,可也在这几日,城中竟传出妖魔乱世的传言来。”
“妖魔乱世?”宋心慈蹙眉,觉得这话实在是无稽之谈,可笑至极,“因何缘由传出这谣言来?”
“因城中水患,官府便在城外安置难民营,难民营中多有待产妇人,也有妇人恰好在这几日生产,可……可没想到那些诞下的女婴竟全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狐狸,因此,才……传出这些言论来。”
“女婴变成了狐狸?”宋心慈眉心微皱,随即摇头苦笑,“这根本是无稽之谈,女婴怎会变成狐狸?定然是有人从中作梗。”
半烟连连点头:“老爷也是这般说的,可那几家生了孩子的人家皆是一口咬定他们亲眼所见孩子变成了狐狸,随后从窗口逃走,如今孩子不见了,狐狸也至今找不见踪影。”
“这太荒谬了,若说是狐狸叼走了婴儿还极有可能。”宋心慈掀被便要下床,被半烟和桃雨立刻按住,“小姐,你方才答应过的,待身体好了才可下床,若您现在就起身,老爷夫人一定会责罚我们的。”
宋心慈这一动才觉身体还有些虚弱,贸然下床确实不明智,便也未曾简直,复又坐回床上:“这案子可有伤及人命?”
“暂时还未听闻有人死亡,不过听说有人被狐狸抓伤咬伤,而那些被伤的人皆是如同疯魔了一般每日发疯吼叫,还咬人,甚至吞吃人肉,如今城内人心惶惶,比此次水患还令人恐惧。”
宋心慈心中了然,这些被狐狸所伤的人定然是得了狂犬病,可这里的人显然不知道这病症,便认为是妖魔乱世,在这个时代,妖魔乱世的谣言是比瘟疫还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