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事这会儿想起依旧让人后怕,便是她们都做了一夜被追杀的噩梦,更遑论小姐了。
她们也着实心疼的很。
宋心慈摇头,旋即问:“世子可有消息传来?”
“有的,今日清晨,世子遣人来说相府那案子破了,凶手已经抓到。”
“这么快?”宋心慈显然不信,“他可还有说别的?”
桃雨摇头:“没有,世子只说让小姐在家中休息,他自会来寻小姐的。”
宋心慈虽然惊讶,但也不意外,她早就与应淮商议过此事,只是不曾想相府会这般快的就寻出替身来,只怕他们先前查到的所有线索都被“被指向”如今的凶手了。
老相爷虽年事已高,可依旧能遮半边天,便是应淮深得皇帝喜爱,却也不似老丞相那般声望、地位、人缘俱佳。
宋心慈很想去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却也知道连应淮都无法控制的事,她一个小小仵作又有何力量改变,倒不如在家好好休息,看看应淮怎么说,再做决定。
这般一想,她忽然便觉腹中饥饿,便吩咐半烟为她打水洗漱,安排午膳。
待吃饱喝足后,宋心慈见天气有些转阴,太阳不似先前那般烈,便打了伞去后院看崔崇。
只是没走多久,她忽然感觉肩背那处纹身有些刺刺的痒,她伸手摸了摸,刺痒感觉随消失,但很快又来,只稍稍摸一摸,刺痒的感觉便会消失,几次之后便彻底消失了,她也不甚在意。
崔崇的恢复情况远比她想象中要更好,大约是习武之人底子好,不过才一日一夜的时日他便已经可以起身坐着了,便是脸上的伤也好了许多,只是疤痕依旧有些吓人。
宋心慈过去的时候赵玉娥正和他两人坐在廊下晒太阳聊天,虽还是盛夏,赵玉娥还是在他腿上盖了毛毡。
赵玉娥才接过崔崇手中的茶杯放置于边上的小几上,一转头便瞧见宋心慈主仆三人过来,连忙笑盈盈的起身相迎。
“见过小姐。”她微微屈膝,在宋府的这段时间,她只要有空便会拉着府中婢女教习她规矩,倒也学的有模有样,加之府中饮食好,她的皮肤气色都比先前好了许多,倒也没有那般配不上崔崇了。
宋心慈笑着摆摆手:“无需行礼。你感觉如何?”
后一句话她是看着崔崇问的。
崔崇活动活动胳膊,如一只振翅欲飞的鸡仔:“非常好,已经许久未曾感觉身体这么轻松舒适了,尤其是双腿,再也没有蚀骨的酸痛感。”
“那是极好的。”她稍稍靠近些观察崔崇脸上伤疤,看的崔崇一阵脸红,不住后仰,几乎要后翻过去,“你别动,我看看你脸上伤口恢复情况。”
宋心慈稍稍有些强迫症,虽然缝合了崔崇脸上的伤,但她又总想连那疤痕一起去掉,这不才得了些积分,便兑换了商城中的祛疤药,据那不太靠谱的系统所言,这祛疤药的效果极好,虽不能保证可以完全消除疤痕,但也可以去掉个百分之七八十。
“还行。”她站直身体,崔崇的脸却已经红的如熟透的苹果,她转身将手里的瓷瓶交给赵玉娥,“这是祛疤药,你每日晨起为他敷上,两个时辰后擦洗干净,一日一次即可。”
赵玉娥如获至宝,满脸高兴的将药紧紧抱在怀中,感激的屈膝的就要跪下,被宋心慈及时托住:“别谢我那么早,还不知是否有用呢,待真的有用再谢不迟。”
“是是,小姐您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当真无以为报。”
宋心慈只笑笑并未多言,她不过是想在替父亲报恩罢了,算什么救命恩人,更何况她不能使崔崇重新站起来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只能尽可能在其它地方找补了。
三人说了会儿话,宋心慈只问他们可有想到别的什么线索,两人俱是摇头,她便安慰不必着急,慢慢想。
而站在边上的桃雨却一直盯着崔崇,眉头微蹙,脑海中几次闪过模糊片段,却是无论如何都抓不住,这让她心里有些着急。
若是能自己能想到什么,兴许对小姐所查之案又帮助呢!
越是着急越想不起来,桃雨恨不得撬开自己的脑袋在里面扒拉的找找。
三人正说笑,却是突然起了狂风,天空亦是阴云密布,眼见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宋心慈连忙起身离开,却在半路遇到顶风而来,被风吹的东倒西歪,险些跌入湖中的家仆。
纵使家仆已经用尽力气扯着嗓子嚎了,可声音还是被风吹散,宋心慈只隐约听到什么世子,便猜测可能是应淮来了,未避免被暴雨拍在院中,几人一路小跑的往前院赶,却在半路撞到出来接她的应淮身上。
风实在太大,不好说话,应淮见她身子骨单薄,站立不稳,生怕未婚妻被风吹跑,便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赶回衡芜院。
人前脚才踏进廊下,后脚便是电闪雷鸣,大雨如注倾泻而下,天空亦是阴沉昏黄。
宋心慈在屋内整理好衣衫出来时便看到站在廊下盯着暴雨出神的应淮。
他侧脸俊美刚毅,下颚线亦是完美到无可挑剔,满脸愁绪更是为他增添几分阴郁之美。
“想什么呢?”宋心慈在他身边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