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孟观才下令鸣金收兵,押送齐万年,凯旋回朝。
第二天上朝见皇帝,惠帝下诏把齐万年在闹市斩首,封孟观为大将军,这就先不说了。
十一月,贾谧在东宫侍奉太子时,对太子很傲慢,很没礼貌。
成都王司马颖进宫看到了,呵斥他说:
“太子是天下的储君,你怎么能怠慢呢?”
因此贾谧怀恨在心。第二天,进宫见贾后,说:
“成都王勇猛过人,很有威望,不如把他派到外地镇守,免得生出内乱。”
贾后说:“既然这样,如果派他出去,也得有所防备。”
贾谧说:“封河间王司马颙为镇西将军,让他镇守关中,防备成都王。”
贾后说:“你先退下,我告诉圣上再办。”
当天晚上,贾后把贾谧的话告诉惠帝,惠帝大吃一惊。
第二天,下诏让成都王司马颖出任平北将军,镇守邺地,让河间王司马颙出任镇西将军,驻守关中。
二王接到诏书,各自前往封地镇守。当初,武帝定下石函制度,不是至亲不能镇守关中。
司马颙是安平献王司马孚的孙子,司马孚是司马懿的弟弟。司马颙轻视钱财,爱惜人才,朝廷认为他贤能,所以派他镇守关中。
贾南风越来越荒淫暴虐,裴頠和贾模以及张华商议说:
“皇后在后宫胡作非为,我上奏皇帝废了她,改立谢淑妃为皇后,怎么样?”
贾模、张华说:“皇上自己没有废后的意思,如果我们擅自行动,要是皇上不认可,那可怎么办?而且诸王势力正强,各有朋党,废了皇后会引发祸乱,我们身死国危,对国家没好处。”
裴頠说:“确实像您说的这样,可是皇后这么昏庸暴虐,动乱马上就会到来。”
张华说:“你们俩和皇后都是亲戚,说话或许能被相信,应该多去劝劝她。要是她能因此有所收敛,不做出太过分的事,那天下还不至于大乱,我们也就能安稳度日了。”
于是,裴頠早晚去劝说他的姨母广成君郭槐,让她告诫贾后,要亲近厚待太子。
贾模也多次跟皇后说祸福的道理,贾后反而觉得贾模在败坏自己,就疏远了他。贾模因此生病,忧愤而死。
贾后上奏惠帝让裴頠当尚书仆射,又下诏让他专门掌管门下省事务。裴頠虽然是皇后的亲属,但一向威望很高,天下人都盼着他能掌权,可他多次上表坚决推辞。
有人对他说:“您要是有话,就该跟皇后全都说出来;说了她不听,就应该远远离开。要是这两条路都不走,就算上十次表,也难以免祸。”
裴頠没有听从。
皇太子司马遹是惠帝的长子,是才人谢玖所生。
司马遹小时候很聪明,所以武帝很喜欢他。曾经对群臣说太子司马遹像宣帝,于是下诏传扬天下。
当时有看风水的人说广陵有天子气,所以封他为广陵王。元康元年,到东宫居住。等长大了,不喜欢学习,只和身边的人玩乐,不懂得尊敬他人、保重自己。
贾后一直忌妒太子司马遹有好名声,于是用密计命令黄门李已、宦官刘才,向太子司马遹谄媚说:
“殿下拥有天下,贵为太子,真应该在年轻时尽情玩乐,为什么要自我拘束呢?”
太子司马遹于是更加傲慢,有时不上朝侍奉,性格还有很多小毛病,只喜欢修墙补壁,摆弄砖瓦,还在宫里开集市,让人杀猪卖酒,亲手掂量斤两,还能不差分毫。
司马遹的母亲谢玖是屠户家的女儿,所以太子喜欢这些,因此名声越来越差。
还让西园卖葵菜、鱼盐、鸡面之类的东西,从中获利。洗马江统陈述五件事劝谏他说:
“古代的圣王,没有不以节俭为美德的,所以汉文帝穿着粗布衣服,脚蹬皮靴,以身作则,天下太平。到了末世,就有玉杯、象盏、熊蹯、豹胎等等。
殿下怎么不想想以后登上皇位,亲自处理众多政务,却在这里追逐市井小利,奢侈浪费,这是非常自弃的行为啊!”
太子不听。当时舍人杜锡因为皇太子不是贾后所生,而皇后又性情凶暴,非常担忧。
每次都尽心竭力劝谏皇太子修养品德,保住好名声,远离诽谤,言辞恳切。
皇太子大怒,让人把针放在杜锡常坐的毡子里刺他,杜锡两条大腿鲜血直流。因此没人敢再劝谏,进言之路就被堵住了。
贾后的母亲广成君郭槐,因为贾后没有儿子,就劝她说:
“你年纪大了,不幸没有继承人,想想太子司马遹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应该多加慈爱,这样自身安稳,国家也能保全。现在你妹妹贾午嫁给了韩寿,生了个女儿,你可以求来给太子当妃子,不然以后肯定会有变故,家族难保。”
贾后就把妹妹贾午叫进宫里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