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但道友你看起来,就像是很受不住激将法的人。”
剑灵在鞘中听到这话,只觉得这老道残念看人还蛮准的。
……
剑山主在那荒废的城池中等了许久,心中焦急万分。
但在原地等候是“蛊神”的命令,作为“从者”的她不能有违,于是只能干着急。
她弄不清自己是在担心朋友的安危,还是疑心渡星河会做出危害玄国的事。
两股想法拧成了一团乱麻。
剑山主轻吸口气,原地打坐吐纳,借由真气流经经脉,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她心思纯净,一心只有手中的剑,自小就比同门更容易入定。
今次,也不例外,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只是剑山主刚汇聚神思,鞘中剑就发出尖锐长鸣,将她唤回神来。
“怎么了?”
剑山主猛地听见周围发出巨响,岩壁边缘滚落巨石,那嵌于石壁中的金龙竟像有了自我意识一般,从石缝中挣脱开来,峥嵘的头角和长长的龙髯随波逶迤,其身之长目不能及,且周身霞光阵阵,令人望之生畏。
龙、龙脉醒了?
这不可能!
据她所知,龙脉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它不是活物,只是承担着玄国国运的载体。
这跟一个现代人看到自己的驾驶证长出了四个轮子,并且自行飘移上高速没有分别。
剑山主下意识地拔出剑来自卫,以防被龙威余波所伤。
在剑山主愕然未消之际,金龙盘旋而起,搅起层层风浪后,在她面前彻底消散。
那么大一条的龙脉,不见了。
除去空荡荡的墙壁,仿佛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幻觉。
单纯的剑山主犯起了难——
她本是想回去后向玄帝汇报的,可这要她怎么说?陛下,你冷静一点,我找到了你的龙脉,但它自己飞走,还消失了。
这可教她如何启齿啊!
这都什么事?
“慢着,”剑山主神色一凛:“星河道友还在里面——”
“我在呢。”
在落石之中,走出来一袭依然雪白的身影。
可不正是渡星河?
衣袂不止未沾半点粉尘,雪名在渡星河手中挽了道剑花才回到鞘中,泰然自若得像是走在自家后花院。
“龙脉飞走了。”剑山主无助地说。
“听你这般惊讶,看来龙脉该是不会飞的?”
剑山主:“当然不会。”
龙脉,又不是真正的龙。
“那这只会飞的,就不是玄国龙脉了,兴许是哪只睡在秘境中的龙吧!”
渡星河斩钉截铁地说。
剑山主迟疑:“可是……”
“你把此事上报上去,到时候你也是见过龙脉的人,可如今龙脉又不知所踪,玄帝肯定会拿此事一直扰你清静。”
这可说中剑山主最不欲发生的事了。
她避世喜静,不爱麻烦。
渡星河拍拍她的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便请星河为我一同保密了。”
剑山主满怀歉意的说。
她觉得渡星河初到玄国不久,肯定非常想立下功劳,得陛下重用的。
这龙脉正是天上掉下来的功劳。
可是渡星河懂她,知晓她不爱被杂务打扰,连这到手的功劳都能洒脱地舍之不要。
剑山主又感动上了。
只有她的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作为剑灵,它不具备太复杂的心眼子,只能暗暗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