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外人可不这么想,尤其是与和尚关系很差的打更人衙门。
两天后。
“这事儿靠谱吗?别弄巧成拙了?”
“怎么可能不靠谱,奉宁寺那位法师可是佛门四品苦行僧,为了寻求突破境界的机会才东行大奉,来京城挂单,若在这等紧要关头昧着良心说假话,会加重晋级超凡的难度的,而且他的身份也不允许他在这种事上撒谎。”
“那就有意思了,既然开光跟天域没有关系,许七安的泰安堂可就没有存在价值了,都知道皇上是为了同开光搞好关系才提拔‘大舅哥’的,现在嘛……呵呵……这可真是眼见他起朱门,眼见他盖高楼,啪叽,楼塌了。”
“啪叽不该是摔了吗?”
“哎呀,意思就是那个意思,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不过再怎么说,开光的实力在那摆着……”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前两天从司天监的术士那里听来的消息,说和尚把一枚可以帮助预言师屏蔽天机的玉玺拿给他们的钟师姐,现在看来,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讨好监正,以免在身份暴露之后,监正没有了后顾之忧,从而放开手脚对付他。”
“就算监正不出手,国师跟他关系暧昧,别忘了,大奉还有云麓书院的赵院长呢,听说云麓书院的人早就看不惯开光的肆意妄为了,赵院长虽为三品,但只要戴起亚圣儒冠,请出亚圣刻刀,面对二品强者,也是有一定赢面的。”
三名铜锣在问心楼前窃窃私语,小声议论开光和尚身份造假的事。
“别说了,别说了……”
有人朝前指了指,只见许七安带着宋庭风和朱广孝朝衙门口走来,三人顿时噤声不语。
“为什么不说,说。”
这时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那三人扭头一看,见是英姿飒爽的南宫金锣与杨砚一起走来。
“小柔。”
杨砚使个眼色,意思是少说几句。
然而这有用么?一点用都没有!
南宫倩柔才不会听他的,冲许七安阴阳怪气地道:“许银锣,这么早就去勾栏听曲?教坊司的姑娘们午觉都没睡醒吧?”
许七安一语不发,就往外走。
南宫倩柔继续说道:“对了,去了一趟云州,税银案查得怎么样了?”
许七安还是不说话,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切。”
“小柔,就算开光的身份是假的,但修为是实打实的,你这么做万一激怒和尚,义父也救不了你。”
“怎么,你怕了?”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南宫倩柔说道:“现在谁都知道,监正是因为不愿与佛门全面开战才一直容忍开光和尚在京城肆意妄为,如今大方法师拆穿了他的身份,失去天域高层这枚护身符,试问监正还会投鼠忌器吗?区区一个假和尚,还想娶我们大奉两位公主?呵,痴心妄想!”
杨砚表情一变:“小柔,这事儿你是听谁说的?”
南宫倩柔刚要回答他的问题,似有所觉抬头一瞄,只见魏渊站在浩气楼顶,两眼有神看着她,顿时把头一低,闭起嘴巴,不说话了。
杨砚也注意到了魏渊的脸色,在心里打鼓,这件事不会是义父透露的吧?
毕竟他们的义父和长公主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岂能坐视徒弟嫁给那个来历不明的假和尚?
……
皇宫,雅苑,西风亭。
侍女在给刚刚睡醒午觉的长公主梳头,秀发如瀑,似水长流,牛角篦的齿轻轻分开发结,把本就漂亮的长发梳理得更加柔顺,富有光泽。
铜镜中映出一张说冰冷不算冰冷,说温和也不算温和,既有女性端庄,又有上位者孤高的脸。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陈婴说道:“现在京城里的人基本都在议论这件事。”
“父皇那边可有动静?”
“没有,不过宫内有关皇上考虑把公主与二公主嫁给开光的流言停了。”
怀庆闻言松了一口气,开光和尚并非天域高层,佛门未来一品的身份曝光,必然在民间引起强烈反弹,她的父皇再糊涂,也不可能面对来自民间和朝堂的双重压力,继续强推这有失国体,有损国威的事。
“哦,还有。”陈婴又记起一事:“听说皇上今早心情不佳,用喝茶的杯盏丢了灵龙一下,好在没中,不过把灵龙吓得不轻。”
怀庆闻言皱起眉头。
她想起昨天三公主说的话,开光和尚是骑着灵龙去静心殿的,要知道就算是他们这些皇子皇女,要想骑一骑灵龙,也得看它愿不愿意,心情好不好,为什么开光和尚这个非皇室成员能让灵龙如此恭顺?
她的父皇拿东西丢灵龙,想来便是因为感受到了背叛吧?
“好的,我知道了,民间那边继续造势。”
“是。”
“下去吧。”
陈婴领命退下。
怀庆瞟了一眼司天监的方向,监正让她接近开光,以确定他的身份和目的,潜台词是让她施展美人计,平心而论,这是难为她,她就不是会勾引男人的女人,虽说如今给开光和尚挖了一个大坑,却也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如果开光和尚不是天域高僧,那他是什么来历?
这样一来,原本是她的问题,变成了全京城人的问题了。
……
另一边,韶音宫内。
临安把头发揉成一团乱麻,整个人望着窗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公主,你别吓我。”
刚子用一种同病相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