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师,你出错了,喝。”
楚平生被罚酒一杯。
“再来。”临安干脆拉过一张短凳,把脚踏在上面,居高临下看着楚平生,再伸胳膊展小手。
“六六六啊。”
“七个巧啊。”
“八匹马啊。”
“九长有。”
“你又输了,快喝。”
临安手掐小腰哈哈大笑,嘴角两个酒窝深刻,秀眉几乎飞上天去,看得刚子在旁边脸颊狂抽,以手捂眼,不忍直视。
得亏没有外人在场,不然就临安公主现在的德行,还不被人笑死。
“大师,喝点茶吧,解酒。”
她往身后茶案瞥了一眼,起身走过去,拿起好看的天目盏倒了一杯茶端到楚平生面前。
他看也没看,接在手中咕嘟咕嘟饮下。
刚子把空盏接过,示意玄子再去倒茶,也撸裙袖说道:“大师,我们来。”
“好。”
楚平生来者不拒,又跟玄子玩。
“五魁首啊。”
“六六六啊……”
“八匹马啊。”
“十全到啊。”
临安、刚子、玄子主仆三人与和尚你来我往划拳为战,楚平生输的时候多,赢的时候少,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开始脸红,后面脑袋红,脖子红,最后说话也不利索了。
这酒喝到月上中天,玄子出溜到食案下面,刚子晃晃悠悠,同和尚饮罢杯中酒,头一歪,趴食案上睡着了。
临安脚踩矮凳,掐腰仰头,像个优胜者那样得意大笑。
当竹帘扬起,帷幕分开,一阵湖风吹过,她不笑了,因为……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要做什么来着?
“刚子,刚子……”
她想把刚子摇醒,可是不知为什么,明明只有几步距离,她却走出了十里长桥的感觉,晃过来晃过去,啊得一声把自己绊倒在地,叫了两声“刚子”就没动静了。
……
什么叫好酒,喝醉了第二天不头疼,肚子不难受,反而大脑清醒,一身轻松,这就是好酒。
喝得时候再香,第二天躺床上半天爬不起来,那也是廉价货。
就比方现在,临安记起来。
她终于记起来该干什么了。
前两天刚子给她出了个主意,平心而论挺“馊’的,可是为了占领和尚的高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不不……
当然不会是主动献身了。
虽然她临安公主乃是宫中一霸,谁见了都要头疼的主儿,可最起码的矜持还是有的。
她是不会承认自己对和尚有超出“事业”之外的想法滴,问就是一切为了哥哥,如若放任怀庆搭上和尚这个未来一品,日后大奉的麻烦就大了。
刚子说,既然国师能拿要他负责的事来做文章,不接受皇帝的指妃,公主也能这么做,以此来搅和掉皇帝的放风与试探。
操作嘛,很简单,找个机会把和尚灌醉,然后在他醒来之前往身边一躺,来个生米煮生饭,只要一口咬定和尚昨晚酒后乱性,侵犯了她,要求他为自己的恶劣行为负责,再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皇帝还能坚持把怀庆嫁去天域吗?只要怀庆头顶没有“父命难违”,和尚就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她的身边了,试想以后谁还敢跟她抢人?
国师?那个三十岁的老女人,身为人宗道首,好意思跟她争男人吗?所以压力一定会给到和尚那里,他能怎么办?要么二选一,要么灰溜溜地逃回天域。
至于名声?实际啥也没干好吧,要知道在此之前,她偷偷地跑了一趟国子监,让儒家四品大祭酒在她身上点了一粒守宫砂,等风头过了,有需要的时候往外一亮,就说当初是为了救怀庆脱离苦海,妹妹以身涉险,机智应对,大破天域僧人分化大奉的奸计。
如此一来,里子,她没丢,面子,也挣到了。
嚯嚯嚯……
以后谁还敢说大奉二公主满脑子浆糊,不如怀庆机智沉稳?
临安很得意,闭着眼眸,嘴角含笑,心说先容我叉回儿腰,小小骄傲一下。
咻……
一股风钻入,顺着薄毯的缝隙往里钻,肩膀冷,pp凉。
湖风一激,她一下子清醒了,因为压根儿没有醉酒后的记忆,便偷偷的睁开一只眼,首先看到的是宽厚的肩膀,再往上是细密的胡茬和高挺的鼻子,不密不稀刚刚好的卧蚕眉,先生说这种眉毛的人一般重情义,明理守信,很有想法,再往上就是一颗干干净净的光头了,过了一夜还透着点不胜酒力的红。
吁……
这时带着淡淡酒气和茶香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临安的眼睛越睁越大,猛地打个哆嗦,低头看看毯子里面,抬头看看和尚,有点懵。
情节和计划一样,但细节不对,说好的只把内衣弄乱,但内衣呢?内衣哪儿去了?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她一个激灵爬起来,想要找内衣或者刚子,谁知动作幅度大了点,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可还没等她意识到自己麻烦大了,又看到和尚那边的人。
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