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她变年轻了,变好看了,谈吐方也跟过去变得截然不同。
陈艳菊开了一家服装店,不知道能赚多少钱,可是,光是这家店的存在,就表示她是一个有能力的女人。
其实许广一直在默默地比较祁晓穗陈艳菊之间的差距。
多年前,祁晓穗温柔美丽,清高优雅又有魅力,然而然地吸引了他,然而多年后,祁晓穗的魅力不再,陈艳菊却变得如此大方得体又信,他又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许广这样想着,便愈发盼着时间快过去。
明天一早,他就想去找陈艳菊。
……
二天清晨,许广去了陈艳菊店里。
他会说甜言蜜语,因此这会儿一见到她,便开门见山道:“艳菊,这回过来,是想要跟你复婚的。”
这年头,“离婚”仍旧是个稀罕的词,至于复婚,更是很多人没有听过的。
见许广突然跑来找己,陈艳菊的眉心就拧起来了:“复什么婚?不会答应你。”
许广却又说道:“艳菊,这些年,咱们过得都不容易。当初你对好,说走就走了,心里不习惯,才一直怪你。现在们重新碰上了,怎么能错过这次机会?”
不得不承认,许广有一副好皮囊。
多年前,陈艳菊一眼看见他,就被他然而然流露出的潇洒气质所
吸引,如今,他仍旧利用己的优势,对陈艳菊展现出己深情温柔却又洒脱的一。
然而,这一落在陈艳菊的眼,却变得万分油腻。
她的鸡皮疙
瘩掉了一地:“你有啥毛病?有毛病就去看大夫,别来店里头晃。一大早开门,衣服还没卖出一件呢,尽惹一身晦气。滚滚滚,少妨碍做生意!”
陈艳菊摆摆,就像是想要将许广轰出去一般,特别嫌弃厌恶。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过去她盼着他对她多说些甜言蜜语,可他却不情愿,如今他终于愿意了,她反倒不知道珍惜?
许广的肚子里生出一阵无名火,想了想,却还是决再给她一个机会。
他随在架子上扯了几件衣裳下来,说道:“你要做生意是吧?行,现在你这几身衣服买了,你该愿意跟坐下来好好说几句话了吧?”
陈艳菊瞟了一眼他的衣裳:“这里三件衣裳,一共五十五块钱。”
许广瞪大了眼睛,这是在抢钱吗?
过去农村的衣裳也就是买两块便宜的布料缝一缝,一家三口的衣服都做好了,都不需要一张大团结,陈艳菊这服装店里的衣服,竟卖这么高的价钱!
可问题是,竟还有人愿意买。
难怪她现在都抬着下巴睨人了。
不过,心里是这样想着,子却不能丢,许广从兜里掏出五张大团结,犹豫着要不要递出去。
“你留着己用吧。”陈艳菊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许广的脑子一热,又从另一边口袋里掏出一张大团结,往桌上一拍:“这里是六十块钱,现在你可以好好跟谈谈了不?”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见店里竟然又来了个人。
来的是一天来上班的孙秀丽。
孙秀丽一看见他,顿时一瞪眼睛:“好啊!你居然还好意思来?明明已回来了,咋不回村去?你娘每天连饭都吃不饱,天让们家广给她送粮食!”
许广哪想得到会撞上她,嘴角都僵住了,一抽一抽的。
孙秀丽又说道:“你这是干啥?买这么多衣裳,送那祁寡妇呢?”她冷笑一声,“当初跟艳菊过日子的时候,没见你对她这么上心。这些年,你有没有给大
宝和二宝买过东西?有没有给艳菊买过东西?那祁寡妇带的闺女又不是你生的娃,你对她们娘俩可真好!”
“你别瞎说八道!”许广气孙秀丽说的话坏事,着急地说道。
孙秀丽冷笑:“知道,你对那寡妇喜欢着呢,当年在村里就恨不得跟人家勾搭。可当时人家不搭理你啊,你就只能回家拿己媳妇撒气。现在好了,人家寡妇也没人要,终于乐意搭理你了。”
“二嫂,你说话咋这么难听?”许广气急败坏,“你再胡说,你再胡说,就——”
“就拿巴掌抽啦?”孙秀丽想起当年许广被陈艳菊抽了个巴掌的事,嘲讽道,“你要真敢,就拿扫帚抽你!咱就看看是你这小鸡仔的身形力气大,还是力气大!”
许广被嘲弄得耳根子通红,都不敢正眼瞧孙秀丽陈艳菊。
他觉得己这辈子就没像现在这样丢人过。
不,上回这么丢人,还是当着所有村的被陈艳菊的娘家人揍!
“艳菊,你别听她胡说!就是想跟你——”
“快别说了,脏了的耳朵。”陈艳菊掏了掏耳朵,“随你跟谁好去,都不稀罕。当年啥都没有,都非要跟你离婚,现在日子越过越好了,反倒要跟你好?又不是缺心眼,干啥给己心里头添堵?”
许广这才意识到陈艳菊那一口流利标准的普通话是特地练出来的,此时她一生气,带着乡音的话语说得极溜,将他怼得红耳赤,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你——你不跟好了?”许广又问道。
陈艳菊冷笑:“你是听不懂人话?”
“噗嗤”一声,孙秀丽笑了起来,那幸灾乐祸的模样,一都不掩饰。
许广羞愤交加:“那六十块钱还给!”
陈艳菊懒洋洋道:“秀丽有一句话没说错,你给那祁寡妇买衣服就舍得,对己儿子却抠门得不得了。大宝和二宝都十几岁了,你这当爹的给他们买过课本没有?这钱就留着给他们用了。”
许广又抓错了重,他生气道:“没有给她买衣服。”
陈艳菊“哦”一声:“祁寡妇昨天说己在营饭店工作,看营饭店一个月的薪水也
没多少,她怎么买得起这几十块钱的衣服?看你得再去查一查,愿意在她跟前当冤大头的,是不是不止你一个。”
许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