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起势凌厉,逆贼钳制住殷灵栖的那条手臂被直接劈断,血流如瀑甩上半空。
那人捂住喷血的断臂发出痛嚎,新伤牵连胸口处旧伤,他身体一僵,抽搐两下便昏死在血泊里,咽了气。
惊变不过瞬息之间。
殷灵栖尚未反应过来,那条断臂便已化作一道残影甩飞出去,而横在眼前枪锋因速度太快,甚至不曾沾上多少血,刀面锃亮,折射出骇人的寒光。
她的目光沿着那杆杀意凛然的银枪上移,辨认出熟悉的雕琢纹路时,那人忽的转腕将长-枪挽了个空收至身后,动作迅疾。
待到锋芒凌空闪过,殷灵栖定了定神,对上一双冷漠沉静的黑眸。
来者玄衣策马,恃枪而立,不失少年人的风发意气,又透着超脱年纪范畴的凌厉杀气。
那是她针锋相对的死对头,
萧云铮。
自鲜衣怒马少年将军到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他似乎变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肃杀秋风穿堂而过,吹动墨发飞扬,萧云铮定定注视着她,纵身一跃,下了马,朝殷灵栖伸出手。
“跟我走。”
惜字如金,语气冰冷,一如既往的不招人喜欢。
殷灵栖悄悄丢掉短刀,缓慢站起身。
“你也是来寻我的?”她心下生疑。
上一世的确是齐聿白授意齐越将殷灵栖顺利带回了皇宫,她不并知晓,在她与齐越离开后,萧云铮也曾来至西郊行宫找过她。
而今齐越死了,原本的时间线被殷灵栖打乱,命运的齿轮便开始朝着与前世截然不同的方向转动。
萧云铮并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道:“慈姑在城外驿站等你。”
听到慈姑的名字,殷灵栖黯淡的眼眸忽然亮了。
“带我去见她。”她越过萧云铮,走向坐骑。
擦肩而过的一瞬,萧云铮淡淡扫了她一眼,忽然开口道:“不对。”
殷灵栖心下一紧,攥紧裙裾上沾血的那一块布料,故作镇定问:“哪里不对……”
她话音未落,一截短刃突然横过脖颈,冰冷的触感刺激得她胆颤心惊。
殷灵栖几乎在瞬间下意识想抬手夺走对她产生威胁的短刃,然而身体还未来得及动作,刀柄便已被萧云铮塞入她手心里。
薄刃只轻轻掠过颈下便离开了,并未真正伤到她。
“方才见你执匕首的姿势不对,短刃握好了,抬臂,收肘,转腕,出刀,力量聚于掌下,这样才不会被人掣肘住。”
殷灵栖只觉自己鬼门关里又走了一遭。
她本疑心方才杀齐越被萧云铮看出了蹊跷,哪成想这人只是想教她握刀。
她出了一身冷汗,敷衍了几句,便催促萧云铮快些离开这里。
慈姑在驿站焦急盼望着,已等待多时了。
这场行刺在所有人意料之外,谁也想不到逆党行刺未果,竟会掳走年纪最小的昭懿公主。
慈姑一见着殷灵栖,便将她拥入怀里,心疼地直掉眼泪。
“让姑姑好生看看伤到了没有,可怜见的,我们公主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苦……”
阴阳两隔,久别重逢,回忆起前世慈姑的惨死与自己受到的委屈,殷灵栖再也忍不住心底痛楚,将下颌抵在慈姑肩上,在她温暖的怀抱里失声恸哭。
慈姑轻轻拍着她,一面掉泪一面怜爱地安慰道:“颂颂不怕了,不怕了,姑姑在这儿呢,姑姑哪里也不去,只守着公主一人。”
殷灵栖闻言只觉一颗心抽痛得更厉害了。
她拭去眼角泪水,忽然笑了。
“姑姑,我不是因为伤心,”
眸底情绪冷了下来,殷灵栖望着自己双手沾染的血迹,幽幽道:
“我是在高兴啊……”
与此同时,萧云铮派去查探情况的侍卫来报:“回主子的话,行宫伤亡者已全数清算完毕。”
“其中一人是……”
他犹豫着,抬头望了殷灵栖一眼:“是齐氏长公子的亲卫,齐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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