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用些瓜果。”
卫蓁垂眸看一眼瓜果,对上姬渊投来的目光,却并未伸出手去取,回以极淡的一笑。
祁宴看在眼中,俯身道:“公主若是觉得觉得不适,可以出去走走。”
帐篷中还弥漫着血腥味,卫蓁待得久了的确气闷,但谈判开始不久,自然不能立场,低声道:“再等会。”
这盟约涉及方方面面,一谈不知不觉就到了午后。
她有些坐不住,祁宴再次出声询问,是否要出去走走。
这一次,卫蓁点头,让随行的臣子应付一下,自己晚些时候回来,与祁宴先退了出去。
一出帐篷,卫蓁终于吐出了腹中那口浊气。
祁宴道:“营地后有一处草坡,我清晨策马去看过,风景别致,你若是想散散心,可以去那里走走。”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掌心,轻勾了一下,卫蓁呼吸一热,下意识想要将手缩回袖摆中。
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在,他便就敢勾她的手。
但她望着他,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卫蓁与他策马离开营地,一路驰走了数里,二人穿过一片小森林,前方又出现一片草地,才又停下来。
祁宴将二人的马系在树上,将脸上面具扯下,道:“这里离营地有些距离,不会有人来的。”
已经是秋日,野草依旧碧绿如洗,随风摇晃发出飒飒之声,犹如在吟唱一般。
午后的阳光洒下来,给草叶和她的裙摆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她与他就这样牵着手,哪怕是漫无目的地行走,随便看些风景,都觉得格外满足。
没有那些烦心事困扰,这里好像就是一处世外桃源,隔绝了外头的一切。
他们走进花海中,卫蓁提着裙裾奔入其中,在花丛中转了个圈,她心情极好,回过头来,看祁宴正在低头摘花,走上前去,正要开口询问,他已经将手中花送到她面前。
“今日你的两任前未婚夫都在,我若是再不好好表现挽回公主怕就晚了。这花送给你的,莫要再生我气了。”
卫蓁低下头看着面前斑斓的花束,风轻轻吹来,花束摇动,各色的花瓣随风飘飞,有几片擦过她的脸颊。
她道:“怪不得你方才一直让我出来散散心,原是吃醋,不愿我与那二人待在一块,是不是?”
祁宴也没说是,只弯唇轻笑:“昨日你说还没原谅我,那今日可以原谅了吗?”
卫蓁目光跌进那泓潋滟的长眸中,握着花束的手微微收紧,半晌道:“你靠过来些。”
祁宴一边凑近一边问:“怎么了?”
卫蓁仰起头,“你不是问我有没有原谅你吗,再近点。”
祁宴如实照做,再一次靠近时,她微微踮起脚,扳住他的肩膀,仰头吻上他的唇。
花海随风摇动,阳光照在他们身上,祁宴看着她的眼眸,听到自己跳动声,一下一下地鲜活跳动。
她不由笑出声来,双目灿灿:“你觉得我还在生气吗?”
祁宴松开她的唇瓣时,还有几分不舍,笑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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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了。”
卫蓁挽住他的胳膊,“你既然不想我回去见姬渊和景恒,那就陪我再走一走。”
二人不知不觉就又走到一处山坡,卫蓁将手挡在额头上,眺望前方问道:“你知道这里是何处吗?”
“看到前面草坡上那棵树了吗,这里是魏晋两国的边境,草坡以西是魏国,东边是晋国。”
卫蓁快步往那边奔去,夕阳的光追逐着她的裙摆。祁宴才要跟上,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人唤他:“君上。”
祁宴回过头,随行的侍卫低声道:“君上,您出来已经许久,军中将士们还在等您,与您商议接下来的事。今日是否回去?”
“我知晓,”祁宴淡声道,回头看一眼卫蓁,“我再陪陪她。”
侍卫退了下去。
少女立在光辉里,回过头看祁宴走来,问道:“刚刚那侍卫是你的下属吗?他是有什么急事事与你说,还是催促你回去了?”
祁宴道:“不是。”
卫蓁望着他,纵然万分眷恋,但还是道:“你走吧。我一个人也可以应对的。”
他立在离她半丈远的地方,没有再走近,眸子在金光下显出一道独特的流光,静静看着她。
卫蓁走上前,问道:“怎么了?”
他低下头,睫毛在阳光下温柔的轻颤:“阿蓁,我刚刚看着你一个人立在这里,我还是觉得,我应当陪在你身边。”
卫蓁长发随风飘起,双目若宝石定住看向他,祁宴将藏在身后的花环拿出来,慢慢为她戴上,动作温柔,仿佛在对待此生最珍贵的珍宝。
“我想问你,阿蓁,你愿意嫁给我吗?”
卫蓁一愣:“我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祁宴微笑:“是,在仇犹国时成亲,但那太过简陋。我也是到这一刻,觉得局势能占上风,才敢向你求婚,想要郑重地询问你一次。”
他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卫蓁?”
卫蓁看着眼前人,他一字一句道:“我会一辈子待你好,全心全意只为你一人,你现在是我的王后,日后我会让你成为天下的王后。”
卫蓁只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她的心,他每说一句,她心弦就为他跳动一次,他说完后良久,卫蓁的心中仍旧回荡着不绝的弦音。
卫蓁道:“祁宴,你这个人实在狡猾,你明明知道我的回答,还故意问一遍。”
祁宴眼中明光闪烁,笑着抱住她。
他将她圈在怀中,手垫在她身后做缓冲,与她一同倒在花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