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看向缩在门口大花盆旁边晒太阳的猫,抽了抽嘴角。
那是只流浪猫,被薛皓月喂过几次后,经常在她家门口转悠,饿了就喵喵叫。薛皓月喂着喂着,也喂出了感情,把它送到宠物医院检查一番,打完疫苗就带回家养了。
瘦巴巴一只小橘猫,身上的毛丑得不能见人,不知道是不是跟别的流浪猫打架了,这里秃一块,那里秃一块。
养了没多久,小橘猫胖了一点,只是毛还没长出来,丑萌丑萌的。
燕北嫌弃得不得了,但这是薛皓月吩咐的,他不能说不,默默地找到猫粮倒进猫碗里,送到花盆旁边。
那只猫认生,一见到陌生人就支棱起四肢疯了似的往店里逃窜。帮薛皓月整理花枝的小姑娘正抱着一大捧长梗玫瑰花往外走,挡住了眼前的视线。那只猫窜到她脚底的时候,她不小心绊了一下,身体撞到花架。
白色的花架上摆了好些精致漂亮的花瓶,有的花瓶插上了花束,随着花架的倾斜,花瓶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薛皓月正
蹲在花架旁修剪花枝,事故发生的一瞬间,她根本来不及躲开。
千钧一发之际,燕北横跨几步挡在她身后,重重的架子倒下来,砰地一声砸在他后背。
紧接着,哗啦啦一阵响,上面的花瓶全部掉落。两个玻璃瓶和一个瓷瓶掉下来,在薛皓月脚边碎裂,下一秒她的脑袋就被人密不透风地护住了。
店里两个小姑娘都吓傻了,那只猫也被这巨大的动静吓得缩在纸箱后面。
薛母在柜台那边,亲眼目睹这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幕,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刚迈出一步那个架子就砸下来了,要不是燕北眼疾手快,现在薛皓月就该被花架埋在底下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架子扶起来啊!”薛母喊道。
两个惊魂未定的小姑娘连同薛母一起把架子竖起来,燕北闷哼了声,将蹲在地上的薛皓月拽起来,上上下下检查她:“你有没有事?”
薛皓月嘴唇颤抖,这句话该她问他才对。
“你怎么样?你的后背……”她绕到他身后,这样看根本看不出什么,她着急地抓住他的袖子,“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的后背。”
“在这儿?不好吧?”燕北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说认真的!”
“没那么严重。”燕北捉住她的双手,收敛笑意安慰道,“架子不重,被我及时挡住没彻底倒下来,所以还好。”
薛皓月才不信他的话。
薛母也很担心,没顾得上清理地上的垃圾,跨过那堆碎玻璃碎瓷片,走近他们:“皓月,你带小北到医院检查一下吧。”
“阿姨,不用了,我真的没事。”燕北挺直脊背,语气自然,不像受伤的样子。
薛母见劝不动他,只得转头吩咐薛皓月跟他回去看一下,后背要是有淤青就搽一下红花油。
正好燕北后背的衣服打湿了一片,是被那些装了水和花束的花瓶倒下来时弄的,他需要回去换衣服,薛皓月就陪他回了酒店。
镇上最大的那家酒店,燕北开了间长包房。
他刷卡进去,开了灯,柔暖的灯光霎时将拉着窗帘的房间照亮,四周安静,透着几分难言的温柔。
而此时,薛皓月满心惦记着他后背的伤,没心思想那么多,进来后就急急忙忙地问:“你这里有红花油吗?算了,你还是先给我看一下你的伤吧。”
燕北转过身面朝她,手指摸到衬衫领口的纽扣,停顿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说:“……真要脱?”
“废话,你自己能看得见?”薛皓月急得就差动手去扒他衣服了。
燕北叹口气,也是没想到她这么执着。他指尖微动,解开了领口那颗纽扣,顺着往下一颗一颗解开,脱掉了衬衫。
男人白皙紧实的胸膛和小腹呈现在眼前时,薛皓月陡然意识到眼下是什么情况,顿时变得不自在,眼睛四处乱飘。
在这光线明亮的房间里,视线不管落在哪一处,都无法逃脱尴尬和暧昧的交织。她想夺门而出了。
而且——
她,一个单身女明星,居然跟着男人进了酒店房间,这个男人还是上市娱乐公司老总,她的前老板。这要是被狗仔拍到了,微博服务器不仅要瘫痪,她和燕北还得在热搜榜上挂好几天。
真的是……太羞耻了。
燕北光着上身站在她面前,见她偏着头盯着白花花的墙壁发呆,扑哧一笑:“不是要看我的伤?我脱了你又不看我。”
薛皓月将羞涩的情绪强行憋回去,转回视线,映入眼帘的就是男人线条清晰的腹肌,没有很夸张的肌肉,只是浅浅的几条线,划出分明的腹肌。腰还蛮窄的。她走神了。
“嗯?”燕北笑弯了眼睛。
薛皓月一抬眼,猝不及防对上他揶揄的眼神,登时一窘:“转……转过去。”
燕北听话地转过身背对她,男人肩背宽厚,皮肤是真的白,上面赫然布了几块淤青。薛皓月只看了一眼,就想到那会儿他奋不顾身冲过来的样子,心就彻底塌陷、动容。
“你先把衣服穿上吧,我去趟药店,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