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说:“行了,这事双方都有做得不对的,尤其是宝珠。”
云宝珠瞪大双眼。
姜老夫人:“你有委屈,自可以跟我们提,你是侯府的恩人,侯府不会亏待你的,可是你这一动手,雪姐儿日后如果留疤,你又要如何偿还?”
这话五分教导,五分威严,压下云宝珠诸多话。
老夫人:“这般,宝珠同雪姐儿道歉,给雪姐儿绣个香囊,雪姐儿也是,日后再不能这般霸道,都是姑娘家,世上哪有一种颜色独属于你。”
姜怀雪虽也不情不愿,但这事劳动姑祖母,本也不宜再闹大。
她低着头,说:“是。”
姜老夫人有意给双方台阶下,处理得不偏颇,干脆利落,如此一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云贞听进了心里,暗暗赞同。
如此一来,姜怀雪和云宝珠握手言和,姜香玉心里很是不满,无奈老夫人发话了,她也不能说什么。
她站起身,说:“既如此,也不好打搅姑母了,大家同我去兰馨堂,重新整治一桌。”
姜老夫人说:“也是,今个儿还早,你们自去玩,别坏了兴致。”
这桌新宴也做给众人看,侯府没有亏待姜怀雪,也没有亏待云宝珠。
秦淑慧点点头,说:“那我先去找蔻姐儿,估摸着她还在送别家姑娘呢,今日也是受累。”
这话多少有点责怪二房闹出这事,叫大房不好过的意思。
姜香玉听出来话里话,不好说什么,只好认了。
总算,一群人离开永德堂,往兰馨堂去。
云宝珠垮着个脸,跟云贞走在一起,嘀嘀咕咕:“老夫人分明偏心,为什么要我绣东西,不让她孙侄女绣……”
云贞忙“嘘”了声:“你别乱说,这事处理得挺好。”
若老夫人真要偏心,云宝珠走出永德堂时一定是哭着的,哪还有心力怪她不够公正。
只可惜,云宝珠向来短视,打人是逞一时之快,然而日后,和姜怀雪对上,总又要吃亏的。
好在她不是傻到底,见旁的丫鬟偷偷瞧她,便立刻住了嘴,吞下埋怨。
云贞再不想去兰馨堂,也得顺着众人一起。
今天闹得难看,她这时候突兀离席,总太明显。
到了兰馨堂正堂,桌案已布好,摆着时令瓜果与糕点,十分精致,屋内燃着九月金秋香,暖融融的。
姜香玉招呼着姜怀雪、陆莹等几人坐下,又差人去招呼陆蔻陆芙等过来,最后,她才看了眼云宝珠。
似乎觉得她碍眼,姜香玉刚要撇开目光,却突的发觉云宝珠身后的云贞。
小姑娘低调,惯会低头沉默,却生得眉目明丽,巧鼻朱唇,身姿婀娜,难掩一副好颜色。
长得太好,容易叫人怀疑她会不会与郎君们勾勾搭搭。
幸好她与二房没什么瓜葛,不然姜香玉头个不喜。
不过,比起行事泼辣毫无礼节可言的云宝珠,这位云贞性子倒是极好。
姜香玉就越过云宝珠,走到云贞面前,笑道:“这位就是宝珠的表妹吧,在府中住得可好?”
嗅着姜香玉身上的熏香味,云贞不由紧张,低声:“承蒙夫人照顾,很好。”
这不是客套话,不管是梦里事发前还是如今,兰馨堂在吃穿用度上,都没有亏待过她,于姜香玉而言,就几块银子的事。
于是她又笑了笑,道:“坐吧,今日是重阳,轻松点。”
云贞点头。
待姜香玉以拿东西为借口,和姜怀雪去了卧房,云宝珠掐着云贞手臂,说着悄悄话:“你说说,三夫人又不认识你,怎么就对你笑,不对我笑?她是记恨上我了吧?”
云贞努力掰开她的手指,敷衍着:“不会吧。”
云宝珠:“也是,我可是救了大哥呢。”
云贞:“……”
实则出了这种事,她被云宝珠拉去“有难同担”时,就更明白,自己对云宝珠说再多也没用。
到了需要害她的时候,云宝珠还是会拉上她,试图连累她的。
就和梦里一样。
以后有什么事,她也不会再像中秋灵云寺那时候一样,提醒云宝珠。
兰馨堂让云贞处处不舒服,好在姜香玉不在,她思索是不是借更衣之口,离开这儿,却在这时,外头丫鬟打起帘子:
“大公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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