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赵匡胤已是弱冠之年。
自从年幼时被陈云传授过武艺,赵匡胤便展露出了很强的武学天赋。
他喜欢聚集伙伴按照战阵模式排练,并时常把弄一根纯铁打造的杆棒。
少年时期的赵匡胤个性强横,好赌博,爱打抱不平,嫉恶如仇,惹了不少麻烦。
直到前两年,十八岁的赵匡胤与贺景思的长女贺氏成婚,这才收敛了性子。
那两年契丹攻打后晋,天下动荡,贺氏又生了一个女儿,使得赵匡胤不敢离家太远,一直守护在家人的身旁。
伴随着契丹占据中原,刘知远在太原称帝等事件发生。
弱冠之年的赵匡胤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寻求建功立业的机遇。
于是,他辞别妻女,南下准备前往复州投奔他爹赵弘殷的旧同僚、复州防御使王彦超。
此时,赵匡胤正在路上,且遭遇了雷雨天气。
他不得不找了一个破庙避雨,想要等雨过天晴再赶路。
赵匡胤来到破庙里,便看见有一个较为眼熟的青年道人坐着。
他一边脱掉身上淋湿的衣裳,一边迟疑的问道:“道长,我们是否见过?”
青年道人面前有一堆篝火。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赵匡胤的话,而是指了指火堆道:“过来烤烤火,驱驱寒,以免淋湿得了风寒不好。”
“谢谢。”赵匡胤走上前席地而坐,笑道:“我观道长甚是眼熟,还以为是我年幼时教书的那陈学究呢,只是想想也不大可能,这十几年过去,想必他也到了中年,哪有道长如此年轻。”
青年道人微笑问道:“陈学究?”
赵匡胤喜欢结交朋友,一定程度上是个自来熟,见到道人愿意搭理,便犹如打开了话匣子似的,滔滔不绝说了下去,“是啊,我幼年时曾蒙学,教我之人便是陈学究,他不仅满腹经纶,而且还习得一身好武艺,据我爹爹、娘亲说,陈学究还是真正的仙人,也不知道这些年他过的好不好。”
“哦?”青年道人反问道:“既然你说陈学究是仙人,为何会认为十几年过去,他会如同凡人一样变老呢?”
闻言,赵匡胤一怔,急忙朝着青年道人脸上惊疑不定的望去。
片刻后,他似乎认出了人,连忙站起身行礼道:“原来真是陈学究,学生赵匡胤有礼了。”
陈云伸手虚托,道:“你我乃师徒一场,无需如此客气,且坐下说。”
赵匡胤童年时被陈云收拾过,内心深处一直有阴影。
这不,他坐下来时都有点如坐针毡,压根不像之前那么从容。
赵匡胤小心翼翼问道:“学究,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陈云伸手一托,掌心出现了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有酒有菜。
他缓声道:“这么多年没见,陪我喝上一杯。”
赵匡胤看陈云没有提及自身状况的意图,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了,只是豪爽的说道:“好,谢谢陈学究了。”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
大多数都是聊赵匡胤家里的事情。
大约酒过三巡,陈云忽然问道:“你此番南行,准备去哪?”
赵匡胤放下手中筷子,蹙眉道:“学究,学生前两年成家立业,有了一个女儿,如今又到了弱冠之年依旧一事无成,故而,我想南下投奔爹爹的旧同僚复州防御使王彦超王叔父,看看能否谋个一官半职,从而建功立业。”
陈云没有给出任何意见,只是反问道:“若是那王彦超不待见,随意给些钱财打发你走,你又准备去哪里了?”
赵匡胤冥思苦想了片刻,很认真的回答道:“若是王叔父不肯收留,我应该会前往随州投奔刺史董宗本,他与我爹爹乃至交好友,想必不会不收留我。”
陈云很认真看过去道:“你爹爹不是在刚刚称帝的刘知远帐下做事么,为何不前去投奔你爹爹呢?”
赵匡胤豪情万丈道:“我爹爹是在汉廷枢密副使、检校司徒郭威手底下做事,但我不想依赖父辈的恩泽,想要自己闯荡出一番事业来,故而前去投奔王叔父。”
毕竟一二十岁的人,有这种想法一点不奇怪。
陈云话里有话的说道:“父辈恩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论王彦超、董宗本与你父亲关系再好,终究是外人,兴许他们一开始会收留,但哪天对你有意见了,恐怕你不得不离开,到时好不容易建立的事业,莫非就因此丢弃吗?在你爹爹手底下做事不一样,大家都会给他面子,再则你是小辈,即便犯错,大家也会看在你爹爹的份上不计较,容易培养自己的势力。”
说到这里,他分析了一下,“那郭威雄才伟略,未必肯久居人下,现在刘知远还活着,他兴许不敢有什么念头,可一旦刘知远生老病死,他未必会屈尊依旧为臣子,你若是早些投靠,借着你爹爹的关系,成为郭威的心腹,未来未尝没有一飞冲天日。”
赵匡胤实在太心高气傲了,“学究言之有理,但我还是更想凭借自己的努力,成就一番事业。”
陈云看赵匡胤如此坚持,索性未再相劝。
他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箓,“此符你贴身携带,若遇性命之忧,它可保你一次性命。”
赵匡胤连忙站起身来,恭敬行礼道:“多谢学究。”
语毕,他这才上前双手接过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