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真正的好太监,可惜,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现在大家都在骂他。
池宁想为师父证明清白。
但只靠池宁现在的力量是不够的,甚至只靠他自己都是行不通的。所以他回来之后才会这么迫切的想要往上爬,也所以他一直不愿意去提起这些东西。
回京对于池宁来说,就是一场奔丧。
一场缄默的、秘不发丧的奔丧,他想把师父带回来,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啊,是这样啊,也是……”俞星垂许久之后,才终于说出了一些支离破碎的词语,他其实对于师父的死,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没想到,有一天真相会来的这么猝不及防。让他一时间甚至有点失去了把词语组成句子的能力。
好一会儿之后,俞星垂才干巴巴道:“我会陪你一起想办法带师父回家的,放心。”
毕竟,我是师兄啊,老大不靠谱,老二就得替所有人坚强。
“一直守着这个秘密,肯定很辛苦吧。”
“也还好。”池宁回的也有点干巴巴的,他的手就一直没停过,扒了满桌子的花生和花生皮,红红白白的一片,却忘了往自己嘴里塞,“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对啊,哈,”俞星垂尴尬一笑,美人连尴尬的时候都是那么美,“我都忘了,你也已经是大人了。”
“大师兄那里……”
“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他了。”俞星垂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否定,“大师兄冲动又一根筋儿,现在告诉他,没有任何意义。等,等……”
说道最后,俞星垂都说不下去了,他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算是应该告诉江之为的合适时机。
反正不应该像他这样,突兀的得到了一个在脑海里爆炸的消息。
不过想想,池宁这样好像才没什么不对,永远不会有合适的、比较能够接受的时机的,这个消息怎么让人接受啊?!
倒不如这样,直接说出来,大家都解脱。
两人相顾无言,已经找不到能够继续下去的话题。
直至原君硬起心肠,作为了那个打破这种诡异局面的人:【藏老嬷才是你们现在应该关注的问题,你师父我早晚会帮你带回来。】
池宁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
他师兄俞星垂也不是。
俞星垂让池宁见识到了什么叫,前一秒分手,后一秒依旧可以考全国第一的应有素质,只是在很短的时间之后,他就神色如常,好像刚刚的尴尬与沉默不曾存在。
很多年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上一刻,池宁明明还看到他师兄难过的好像要死了一样,下一刻,他已经能没事人似的去讨好着对后宫的娘娘说吉祥话,讨要金豆子了。
池宁忘记了那是哪一年的大年初一,只记得在那一天师兄失去了他在宫外最后的亲人。
他永远是恢复的最
快的那个,至少是看起来是这样。他不会让任何感情,阻挡他继续生活。不自觉的,池宁也被带入了进去。
师兄说:“师父生前的任务之一,就是监视藏老嬷。”
包括藏老嬷能嫁给她现在的丈夫,其实都是张太监给牵的线,搭的桥。
“我,怎么都不知道这件事?”池宁扒花生的手不自觉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稳住了,重新开始,他在努力适应,目前来说适应的还算良好,“大师兄他知道吗?”
俞星垂摇了摇头,老大当然是不知道的:“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师父不想我们知道。”
池宁的心里总算平衡了,他开始嘎嘣嘎嘣的嚼花生。
“师父已经和老娘娘拆伙了,又为什么要替她盯着藏老嬷呢?”俞星垂道。
“不知道。”池宁暴殄天物的牛饮着师兄带回的好茶,“我只知道,我终于可以确定了,这藏老嬷真的不是太后的人。”
要不然也就不需要谁来监视她了。
“不仅不是,还是太后极为忌惮,又因为某些原因而无法下手的人。”以有琴太后做事的狠辣,能让她感觉到如此棘手的,要么是这藏老嬷本人很难对付,要么就是她掌握的什么东西很难对付。这东西可以是某种力量,也可以是某个秘密。
这么推理下去,俞星垂怀疑藏老嬷与京城突然出现的血雾有什么联系,也就再合理不过了。
不过……
“你怎么能确定那血雾与太后有关?”池宁也是因为有原君帮忙作弊才能知道的。
“我不确定与太后有关,我就是知道这玩意与藏老嬷有关。”俞星垂与池宁推理的逻辑基点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但最后殊途同归,他们走向了一样的结果。这样的双线并行,几乎让俞星垂可以确定他们就是对的,“我在回京的路上,替师父继续了他的监视任务。”
这也是俞星垂这么晚回到京城的原因,他做了很多师父乍然死去后,没有办法继续的任务。
藏老嬷只是其中之一。
在监视查看的过程中,俞星垂发现已经有人取代了他的师父,继续了对藏老嬷的控制。对方不如张太监缜密,也没有他反侦察的那一手,很快就被俞星垂顺藤摸瓜的知道了更多东西。好比那股透着诡异邪气的血雾。
“你是说,她在替太后养着那个怪物?”
“不。”俞星垂摇了摇头,他有个更加狂野的想法,“是太后需要她来替她背这个血雾的锅。”
池宁点点头,这确实也能说得通。
但这绝对不只是太后能允许藏老嬷活着的原因,肯定还有其他更深层次的,他们所没有想到的东西。
“是什么呢?”池宁指望师兄能给他一个答案。
俞星垂刚好也是这么想的。
师兄弟同时陷入了沉默,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样的指责,你怎么这么废物。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