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则行双手交握。
他问:“柚柚当时才刚上小学吧?”
“是,我那时候就想带着柚柚走,”孟云秋抚摸着怀中的白猫,轻轻叹气,“只是棠宵和他父亲都不允许,老棠也在我面前发了毒誓说会好好地照顾柚柚。”
“我一直以为柚柚这孩子小时后性格开朗,不会因此有什么心理问题,现在看来,是我自己想的过于理想化,”孟云秋站起来,对萧则行说,“我猜,柚柚是怕你像她母亲一样,再丢下她一个人。”
临走前,她拍了拍萧则行的肩膀:“你们俩都是我的孩子,无论哪一个我都打心眼里喜欢;则行啊,你年纪大,柚柚年纪还小,你要是疼她,就好好地疼下去——千万不要学你父亲啊。”
萧
则行说:“您放心。”
等棠柚精挑细选找到五支玫瑰花过来之后,才发现孟云秋已经走了。
棠柚将玫瑰花递到萧则行手中,讶然地问:“奶奶呢?”
“去午睡了,”萧则行看着她脸颊上流出汗来,抽出纸巾,仔细地给她擦拭,问,“都是送给我的?”
瞧她一脸的闷闷不乐,萧则行笑了:“在想什么?”
棠柚忧心忡忡,诚实地回答:“在想北欧美女很多,个个都是长腿细腰——”
“我只有你,”萧则行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脏处,“再不会有其他人。”
棠柚不明白为什么萧则行突然间开始说这么好听的话,脸颊红了红,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我也是。”
时间过的飞快,棠柚格外珍惜尚能在一起的时光,时时刻刻地要黏着萧则行。
可还是阻止不了离别的到来。
萧则行离开的时候,棠柚跟在他后面慢慢地走,脚边的糊糊和芙芙也守着,喉咙中发出呜呜呼呼的声音,尾巴也没那么欢了。
尤其是棠糊糊,提心吊胆了一晚上都没睡好。
棠柚舍不得他,却也知道这种事情无法避免;往常分别时候,她倒是还尝不出其他的滋味来,只是今时今日,格外的锥心刺骨。
疼呀。
疼的她心脏都缩成了很小很小的一块。
眼睛也酸,需要花好多的力气才能忍住泪花儿。
小姑娘忍着哭的模样让萧则行一颗心都要化了,又抱在怀中哄了好久,哄到她眼泪止了,才上车。
男人的白衬衫都被泪水打湿了。
车走出很远。
萧则行回望,棠柚仍旧站在原地,小小的一个团子,慢慢地变成一粒小点。
她一直站在那里,望着他离开。
-
半月过后。
还有两天就是新年。
虽然国内的不少城市已经开始颁布了鞭炮禁令,但仍旧阻挡不住人们的热情,反而会换成电子鞭炮来进行庆祝。
下午时分,邓珏格外得意地与萧则行开了视频,分享一段热情洋溢的鞭炮声,仍旧不忘调侃他:“你现在孤家寡人的在那边,是不是有点相思难耐啊?不是说小柚柚过去陪你吗?怎么还是你一个老人家在那里?”
萧则行淡声说:“柚柚学校还有事情。”
邓珏明白了,看他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可怜,今年又是一个人过啊。”
感慨完了,邓珏朝着萧则行挥手作别:“不和你聊了,我老婆叫我包饺子呢。”
萧则行没有理会这个□□裸过来炫耀幸福的家伙,脱去外衣放在沙发上,另一只手解开领带。
本来约定好棠柚这两日过来,陪他一起过年,但因为指导老师反复要求更改论文;到了昨天,棠柚才闷闷不乐地告诉萧则行,这次她可能来不了了。
萧则行晚饭吃的并不多。
棠柚就是典型的中餐胃,吃不惯西餐;考虑到她的口味,萧则行订了不少食材,每天都送新鲜的过来。
昨天棠柚忽然说不过来,萧则行也没有再动手处理,仍旧放在厨房中。
他起身,从酒柜中取出一瓶葡萄酒。
刚刚打开瓶塞,棠柚的视频电话邀请就过来了。
萧则行点了接受。
屏幕另一段,棠柚穿着毛绒绒的白色衣服,委委屈屈地和萧则行抱怨:“二叔,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指导老师竟然这样严格,都快过年了还不肯放过我;我初稿都改好几遍了,格式、字体、图片引用……啊啊啊啊,他还不满意。”
萧则行看着她皱起来的小脸,笑:“不如我帮你?”
“不行,”棠柚猛烈摇头,“你帮我那不就成作弊了?我好歹学了四年呢,虽然不是学霸,总不能连一篇论文都搞不定。”
说话间,她打了个哈欠,颇为愧疚地看着他:“对不起了,二叔,今年春节不能陪你了。”
“没事,”萧则行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责备她,看她眼睛红红,嘱托,“累了就好好休息,我在这里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