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则行看到了她不停在发抖的手。
干净柔软的纸巾贴着男人的额头。
伤口其实并不大,只有一点点,流不出多少血来。
棠柚努力抬高胳膊,踮着脚尖,内心波涛汹涌。
艹。
没事长这么高个儿干嘛?她现在胳膊好酸腿也好累,求求您,现
在够小白花够招您讨厌了吧?
四肢的酸疼感,让棠柚忽视掉萧则行愈发加深的眸色。
棠柚甚至没有注意到萧则行微微倾身,也没有发现自己其实不用踮那么高的脚尖也能够触碰到他的伤口。
小巧玲珑的姑娘,努力踮脚,仰着脸,眼睛中的心疼和小心翼翼遮也遮不住;女孩的唇瓣柔软干净,睫毛浓而卷翘。
像一颗刚刚开始红的小草莓,青涩中夹杂着微甜。
萧则行伸手,按住纸巾。
连带着纸巾下她的手。
细嫩的手指,隔着柔软的纸巾,被重重捏住。
压迫感骤然袭来,男人身上有着淡淡的酒气,因着距离的缩短而变得氤氲,格外明显。
如同被火燎伤,棠柚飞快地缩回手。
她低着头,隐约觉着此时气氛有些不对,她只听见头顶上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谢谢。”
棠柚:“……不客气。”
她低着头,余光瞥见男人熨帖工整的西裤,以及不沾一丝尘埃的皮鞋。
萧则行再也未对她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不对啊,为什么她这么作妖萧维景还表现的这么淡定?
难道萧维景改口味了???还是他抗小白花的点数加满了?
还是说,她得表现的再再再婊一点?
棠柚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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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曼兰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萧维景,心里明白他多半又跑路了。
旁侧的人恭维的话轻飘飘地钻入耳中,赵曼兰微笑着应酬,余光瞥见人群中的棠柚,立刻让人去请:“去,把棠小姐请过来。”
一位太太笑:“老爷子好眼光,听说当年棠老爷子还在的时候,两个人还经常一起钓鱼呢。”
另一个太太跟着恭维:“说起来也是老爷子人好心善,一直扶持着,不然恐怕棠家早就败光了。”
赵曼兰听她们说着,也不说话,优雅得体的笑容始终没变。
眼看着棠柚走过来,几个人默契地不再谈这件事情。
赵曼兰伸手,让棠柚坐在她身旁,亲切地笑:“见过老爷子了吗?”
“见了,”棠柚乖巧地回答,“说了会话,他让我出来玩。”
谁都知道萧老爷子极其喜爱棠柚这个小丫头,下面的人揣摩着萧老爷子心意,见他一直撮合棠柚和萧维景,猜测以后估计要扶萧维景做接班人;可萧则行一回国,老人家就委以萧维景重任,又把明建给了他,不得不让人多想。
赵曼兰又问:“你刚刚看见维景了?”
棠柚点头,笑:“他让我多注重一下学业。”
赵曼兰哪里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情况?也就棠柚还在这里维护着他。
上次她精心安排的见面,萧维景放了鸽子,棠柚还编出谎来骗她说萧维景去了……哎,这么好的孩子,好看也心善,最重要的是还这么喜欢维景……
赵曼兰摸着棠柚细嫩嫩的手,恨不得现在就让萧维景和那个文灵分开。
话过三巡,又有人适时提起萧则行:“现在维景准备结婚了,西苑的那位的婚事有着落了吗?”
西苑的那位指的是萧则行。
赵曼兰微笑不改:“则行的心思都在事业上,老爷子也左右不了他。”
近几天,萧则行的名字被频频提起;棠柚坐在赵曼兰旁边,听得赵曼兰亲切地问她:“柚柚,还记得你二叔长什么样吗?你小时候,你爷爷带着你来家里玩,他还抱过你呢。”
在赵曼兰眼中,棠柚已经是自家人了。
棠柚有些羞赧:“我忘了。”
她对这个萧则行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萧家根基深,盘根错节,牵扯到的利益纠葛也多;在棠柚心里面,还是离萧家的事越远越好,免得日后她和棠宵决裂,再惹上麻烦。
赵曼兰微笑更深了:“正好今天他也在,叫过来,一家人总该见一见——”
她招招手,吩咐侍应生:“你去把则行请过来。”
侍应生走开,在场的几个人的话题又变了风头,换到其他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