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菘蓝瞬间停下了哭声，仰起脑袋，便看到沈昭温柔地对她笑，抹掉她脸上的泪。

“不哭了？”沈昭整理着纪菘蓝两鬓的碎发。

纪菘蓝吸了吸鼻子，摇摇头。

擦干眼泪又是一条好汉。

她拉开隔帘走出去，恢复往常的神态，对顾盼说道：“顾医生，阿昭醒了，今晚真是谢谢你了。”

纪菘蓝眼睛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哭得很伤心。

顾盼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说道：“客气了，今晚这台手术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客套几句后，顾盼担忧地看向纪菘蓝的右手，问道：“纪医生，你的手……之后有什么打算？”

纪菘蓝苦涩地笑了笑，“还能怎么打算。握不了手术刀，针灸还是没问题的，回去守好我的小医馆呗！”

顾盼暗暗叹气，心里觉得有点可惜。

像纪菘蓝这种百年难能一遇的医学奇才，未来有大好前途的。

偏偏一次意外，断了一生的前景。

“不要这么消沉嘛！”纪菘蓝拍了拍顾盼的肩，笑得很是坦然，似乎并不在乎这点小事，“不能做医生，还有很多选择的啊！人生都不是只有一条路。”

话说得很好听，却直戳沈昭的心窝子。

他坐在床边，微微低垂着头，宽厚的肩背透出几分落寞。

人生不止一条路可走，但是纪菘蓝最爱的两条路——医生、军人都被彻底堵死了。

他感受过那种孤立无援的痛苦，当了两年的残疾人，明白四肢残缺的生活是多么艰难。

现在他的腿已经完成手术，过不了多久就能重新站起来了。

可是又轮到纪菘蓝……

他不敢想象，此刻纪菘蓝的内心会有多么煎熬。

纪菘蓝瞥了眼沈昭，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转而对顾盼笑道：“我本来就打算给阿昭做完手术就辞职的。现在轻松了，可以陪着阿昭复健。”

顾盼明白纪菘蓝这番话是在安慰沈昭，所以也认可地点点头，“也对，你离开了县医院，有些事情倒是会变得更方便些。”

顾盼意有所指，没有说得太明白，但是纪菘蓝听懂了。

假药的事情，还得继续查。

目前知道此事的只有她和顾盼两人，林天石对她有所防备，她跟顾盼都待在县医院里反而不好查清事情原委。

以手受伤了为借口离开县医院，能让林天石放松警惕，顾盼能寻找机会。

她也能跟顾盼里应外合，一击即中！

纪菘蓝眼底闪过一抹寒光，这只右手，她必定会找林天石讨回来！

纪菘蓝一行人前脚离开医院，后脚于冲就迫不及待地用公共电话拨了出去。

一手掩着话筒，压低声音说道：“我来不及阻拦，沈昭的手术已经做完了。不过我刚才偷听到，纪菘蓝的手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大概没法再拿手术刀了。”

那头声音冷而低沉：“纪菘蓝不能拿手术刀，那沈昭的手术是谁做的？”

于冲恭敬回答：“当时顾医生也在里面，可能是顾医生操刀的。”

“顾盼……多管闲事的搅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