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碗中的排骨,夙墨渊垂着眸,看不出眼中情绪淡声道:“在附近,刚好路过。”
说完话,他面色不变的夹起排骨放进了口中。
“”
嘁!你猜我信不信。
天塌了有他的嘴顶着。
听着他毫不脸红的谎话,娇娇没截破,只是手上夹了一块调味配菜[姜]给他,温柔的笑说道:“哦,那可真是巧,外面风大雪凉,姜驱寒,你风寒刚愈得多吃些。”
说着她又眼疾手快的多夹了两块过去。
一旁的何总管看得心惊肉跳。
殿下可不爱吃姜,风寒时让他喝一碗姜汤都要一催二催三再催,直到快放凉了才蹙着眉一口喝下去。
在何总管预想中会被殿下冷落在碗底的姜块。
媚姑娘才收回筷子。
下一刻,就瞧见太子殿下夹起嚼巴嚼巴咽了下去,两三下就把姜块全部吃完,若不是那紧蹙着的眉头,何总管都要以为自己这么多年的伺候看花了眼。
难怪,在殿下这两日一听到媚姑娘出宫,后脚就撇下众多事务亲自跟出来的架势,早该发现两人中间这不同寻常的变化的,以往殿下可不会这般黏着媚姑娘。
两人谁都没在意何总管心底又惊又喜的想法。
娇娇瞬间就有了长乐口中爱喝小甜水的小太子形象。
想想,小太子被气得涨红脸喊着再也不理你,又一边暗暗期待某人能端来小甜水找他求和,明明心里很喜欢很在意,却非要嘴硬的就是不愿意承认和说实话。
她之前怎么都没发现他是这样别扭与傲娇的性子呢。
怪只怪他实在寡言,总放心里藏着掖着独自徘徊。
用完膳,娇娇也没换地方,让何总管叫了好几份味之都新出的糕点小食,撑着下巴边吃边慢悠悠的翻看话本。
男人也始终留在包厢没有离开。
只是坐的位置从圆桌换到新搬进来的书桌后方了。
屋子里燃得正旺的金丝炭温暖了一室寂静。
待到天色渐晚,两人又共乘马车回宫。
娇娇拎着打包好的两份梅花酥径直往寝殿走。
这一下午,她就没开口说几句话,他也没主动找话题与她闲聊,两人之间的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又莫名让人觉得和谐,旁边伺候的何总管等人看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娇娇是以为他还在别扭他们相认后该怎么相处。
索性她就保持原样等他自己去纠结做决定。
而夙墨渊却误解了她的意思。
“孤会不会很烦人\"
他凝视着少女消失的那处久久才问出这么一句话。
何总管听了,惊得手中拂尘都要拿不稳,忙从善如流的劝慰:“殿下多虑了,奴才瞧着,媚姑娘脸色无异,在殿下面前那瓜果点心一样都没少吃呢,怎会感到厌烦。”
这心绪烦躁的人可不会这么有胃口,媚姑娘在殿下跟前完全不像其他贵女那样扭捏,自然大方,坦率不拘谨。
夙墨渊没说话,风起,墨发飞扬,衣袂飘荡。
他眸中情绪浓郁,周身气息有些许的萎靡消沉,目光静静看着一处低喃:“若不烦,为何不与我交谈”
风声盖了过去,何总管没听清楚。
正欲倾身侧耳凑近些。
男人却猝不及防的转了身,沉冽的噪音低声响起:“孤有一友,不知如何与女子相处,也不知该如何传达心意,你心中可有计策,但说无妨。”
“”
何总管脑海里一瞬间想了无数遍,怎么翻回忆都没有翻到殿下何来的这么一位好友,难道是靖世子
可思来想去,这位好友除了是殿下就再无他人了。
何总管斟酌着开口献计道:“这自古女子都爱才情郎,既是传达心意,殿下何不何不让这位好友以诗信代替难宣之于口的情意”
情意么
夙墨渊漆黑一片的眸色微动,耳朵尖尖悄然泛了红。
“勿要胡说。”
他别开脸,朝着风口,冷气吹散了耳根处莫名涌起的臊意,嗓音清哑:“他、他并非情意,只是”
话到这,只是后面他却怎么也找不到话形容。
何总管一颗玲珑心也不白长,当即就问:“那依殿下所见,殿下的那位好友对那女子心中可有喜欢之意\"
听了这话,夙墨渊指腹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他垂眼敛了羽睫,目光所及,浮现出一抹明媚动人的笑脸。
他痴了眸,语气极轻,低低喃语道:
“应该,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