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了,才看清他手中的是何物。
一枚十分眼熟的环佩流苏金铃铛。
在他指尖轻轻摇曳,却始终不闻声响传来。
上次娇娇就发现了这枚金铃早已经没了那颗撞珠。
“殿下。”
她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轻轻出声。
夙墨渊眸色一颤,回了神,转身,视线落到了身后倾城容貌的少女身上,轻蹙眉看她,冷声:“何事?”
“”
每日的打卡啊,他总有让她冷场无语的能力。
娇娇掩下眼底的那抹温柔神色,语气也同样的客气疏离了起来,唇角含笑,阴阳怪气道:“瞧殿下这话,不是你让我每日进宫一次的么,难不成是事情太多忘了?那敢情好啊,明日我就可以偷懒不用来了呢。”
夙墨渊冷眼凝视着她没说话,指间的金铃藏于袖中,沉吟几息,听不出情绪的平静语气,陈述道:“你昨日未进宫。”
他睨着她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娇娇感受到了一丝淡淡的质问,很淡,她不确定。
“哦。”娇娇理直气壮的解释,语气自然:“昨日事多,走得累了便不想来。”
“”
夙墨渊微微暗了眸,冷着脸不语。
默声片刻,他沉声开口:“今日离宫将方统领带上,若有事嘱咐他去办,不必事事亲为。”
娇娇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但口还是不饶人。
她娇气的哼了一声,边提裙往阁楼里面走边开口嘟囔道:“殿下倒是说得好听,依我看你就是想派几个眼线跟在我身边罢了!”
夙墨渊看着她款款往屋子内走进去的背影。
他默不作声几秒,下一刻,蹙眉跟上。
娇娇进门后径直在那熟悉的圆桌前自顾自坐下。
后脚进来的夙墨渊步子一顿,眸色幽暗,上前几步坐在了她对面,眼神毫无情绪的睨着她。
正好娇娇也转眸朝他看去。
四目相对,不知谁的眸轻闪,垂了眼。
夙墨渊也移开了目光,面容平静,音色清冽淡雅:“前几日大雨,洛城、郇江、安州三处城镇内山体垮塌,水患淹城,孤未时启程,归期不定,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左右,这段时间内你可不必日日进宫。”
他徐徐阐述的话语气平静,就好像说的不是南陵政事,而是一件人人都皆知的天灾大事。
可暴雨才堪堪过去两三日,这些城池所经历的灾难如今都还未传到金陵城都,连难民的人影都未见着,当然也有可能那些难民早就被当地官员妥善安置了。
如此信息,他丝毫不隐瞒的就告诉了她。
娇娇也没想到,便愣了一下。
“很严重么?”居然要他亲自过去处理。
夙墨渊双目幽深未看她,敛眸道:“孤乃南陵太子,此次水患造成大量人员损失严重,孤必须去。”
其他的他没多说,除了暴雨造成的灾难与水患,还有几人染上了疑似瘟疫的症状,虽第一时间隔离了人员又及时封锁了消息,但还是有不少百姓人心惶惶。
他必须亲自带上太医前去安抚民心。
若消息无误,此次瘟疫恐是敌国人为,他需带上暗卫亲自查探,顺手将那造成山体垮塌的贪官给处置了。
娇娇点了点头,软声:“殿下放心去吧,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他人的,既是天灾,万事小心为上,安全第一,我在城都内等你。”
算算日子,待他回来时也差不多准备妥当了。
夙墨渊没有言语,告诉她也并不误事,几处城池同时发了水患,不出五天,城都内就会有这些消息传出。
他沉默不语,娇娇也不在意,左右他这个位面的性子素来是这般不爱讲话,更别提主动找何话题了。
娇娇起身,抬步在四周走了走,故作疑惑的轻声吐槽:“这屋子里连蛊热茶都没有,殿下好雅兴,为何独爱来这落雪园待着,园子里春夏宜人,可秋冬却寒凉冷清”
“落雪落雪”她笑吟吟地低头思索着,而后恍然大悟,抬眼,转身走向他:“难不成这园子寒冬落雪时景色极美?”
她是想找些话题旁敲侧击着他过往的生活,但男人眼波未变,面容平静,很显然聊天欲望不高。
一个人自处久了确实会丧失与人闲聊沟通的兴致。
特别是阿渊这未来天子的储君身份,更无人敢同他放肆畅谈那些无聊琐碎的事。
想着,她垂眸,眼中的神色略微低沉了些。
夙墨渊掀起漆黑的冷眸看向她,敏锐察觉到她突然的情绪变化,他轻抿嘴角,目光淡淡注视她,言语漠然,道:“落雪只是个外称,孤曾在此处久居多年,特赐名,无他含义。”
是有些许含义存在其中,只不必与他人诉说罢。
娇娇闻言迎上他深沉不见底的目光。
“哦,那是我多想了。”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