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原来刚刚攻陷襄阳之时,潘独鳌自然是做不到。
毕竟当初在襄阳之时,张献忠对于军队的掌控力极强,手底下的将校几乎都是张献忠一手提拔。
但是他们已经不在了襄阳,军队从襄阳到武昌、再到南直隶一连扩充了许多次。
在西军逐渐壮大之后,张献忠的脾气也不断的膨胀,对于麾下的军将动辄打骂。
虽然军力更强,战力也更强了,但是张献忠对于军队的控制力也在一定程度的逐渐开始降低。
但潘独鳌一直以来替张献忠管理军务,谏言献策,对于军中的情况自然是一清二楚。
潘独鳌善于揣测人心,内中暗自经营,在军中也有不小的班底。
这也是为什么,潘独鳌敢于反叛,而后可以迅速的控制西军的原因。
李岩在国子监内刚一发动,潘独鳌便已经发动后手将城中一众忠于张献忠的将官尽数诛杀。
手段之狠辣,令人心惊胆寒。
短短的时间,便已经是彻底了留守在城内的西军兵马。
甚至于城外的兵马,很大一部分都潘独鳌所掌控。
如今李定国能够控制的兵马仅有不过四万余人,所控的地方不过仅有雨花台一地和南部的一段城墙。
余众西军营属已经是皆被潘独鳌所控。
在潘独鳌的配合之下,万民军大举南下,掌控了整个南京城,收拢西军诸营,尽取金陵之地。
李定国的反应很是迅速,但是终究是没有想到潘独鳌居然会反叛,也没有想到李岩竟然敢直接杀了张献忠。
大敌在前,竟然阋于墙内。
陈望本就势大,如此一来,莫不是给其添置嫁衣。
李定国如何也想到,李岩竟会如此不智,出此昏招。
“东面侦骑回报,万民军再增一营兵马往南。”
望台之下,副官再度带来了前线的情报。
李定国的目光如刀,扫过远处那一片片跃动的火光。
寒风呼啸,吹动了李定国外罩着的赭黄战袍,发出猎猎的响动声。
李岩于河南骑兵,不过数年之间,神兵电扫,席卷南国,连陷重镇,到底不是易于之辈。
其人心思深沉,慎重不已,智计百出,凤阳、邳州两战大破朝廷诸路援剿兵马。
如今一朝发难,便是毫不留情,根本不给一丝一毫的机会。
在收到了南京城中生乱的消息之时,李定国第一时间想要控制南京外城的城郭,同时接防南京内城的南段城门。
但是李岩早已经做好了反制,第一时间集结了重兵防守。
城外军营潘独鳌也发动了后手,数营兵马被策反,引起动乱。
等到李定国反应过来领兵回来平叛之时,万民军已经集结了一万多名骑兵越过了钟山,抵达了雨花台东。
领兵者正是老回回马守应。
马守应是战场骑兵宿将,调动派遣根本没有半点破绽。
因为有其牵制,加上军中生乱,等到李定国稳定了军队之后,能够移动的空间便已经变得极为狭小。
李定国几次发动攻击,想要解除困局,但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随着时间的推移,万民军对于南京的控制越发的稳固。
实际上,现如今李定国的情况并不好。
虽然杀出了南京,但是却摆脱不了万民军的追兵。
“距离我们最近的兵马在什么地方?”
李定国转过头,向着站在一旁的冯双礼询问道。
“江浦。”
“不过江浦只有一万余名兵马。”
冯双礼眉头紧蹙,叹息道。
“万民军的水师从东逆流而来,已经截断了我军北上的道路……”
李岩百般算计,一时发难,自然是机关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