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门厅,谈宴取了她的羽绒服大衣,给她穿上。
她在换鞋椅上坐下,谈宴两根手指将她的鞋提过来,蹲着,鞋放到她脚边。脚蹬的平底鞋,鞋底软、减震,防滑。谈宴扶她几分水肿的脚踝,帮她把鞋子穿上,再扶她起。
谈子如今自诩是个老子了,做这些细心照顾老婆的活儿,自觉很,也不认为是纡尊降贵。
圈里都半是夸奖半揶揄,谈子如今是二十四孝好老呢,媳『妇』儿想吃什么野山里的柿饼,他大半夜的自己开车去,挨家挨户的上门收;有回两人块儿逛街,媳『妇』儿不知怎的就不开心了,那也是二话不说,就把人撂商场里,直接走了。
当然,也不乏嘲讽他这位谈夫人的音:人人生,其他人怎么就不见这么娇气。
谈宴回两回听见这种“女人还是别太惯着”的玩笑话,笑笑就过去了,但这些人以为他气生财的商人脾气,是认可了这种说法,而再再而三地重复这些陈词滥调。
来有回,谈宴直接不留情面:为什么其他女人不娇气?为她们不幸摊上你们各位爷,袖手旁观不说,还冷嘲热讽。人人生?那不如您大老爷们儿生个瞧瞧?自己的夫人,愿意宠着惯着是自己的意愿本事,老头都不敢有意见呢,你们几位姓甚名谁,管起了谈宴的家事?
那之,再没人敢当着谈宴的面说半句屁话。
推门出去,头寒风里夹杂絮雪,空气干燥,倒不觉十分的冷。周弥白『色』羽绒服里,穿条咖『色』的宽松连裙,舒服为主,没太有讲究版型样式的余地。
怕地湿路滑,周弥挽住了谈宴的手臂,下楼梯时,步迈,走谨慎。
到了院子里,她定下脚步,往铁门看了眼,那路已让行人碾不成样子,有人笼着袖子过,雪碾扎实了,脚踩上去打滑,差跌了跤。
周弥立时就没有要出去的想法了,笑说:“算了,就在院子里待会儿吧。”
她走到石桌那边去,团团桌上堆积的松软的雪,团出大小的两个极小号的雪球,堆叠在起。
这么会儿工夫,手就冻红了。
谈宴把她的手捉过来,团在自己手掌里呵气,“还是出去走走吧。”
为怀孕,她已不不取消太多的安排,暂时放弃了太多的爱好。
生个孩子,对男人而言比上下嘴皮子碰都还要轻巧,造物主的不平,极度愉悦的副产品,代价却要女人来承担。
周弥说:“算了。出去自己也提心吊胆的,也不尽兴。还怎么办,忍忍吧。也快了。”
谈宴伸手想去抱她。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已然显『露』无疑的孕肚。
谈宴愣了下。
这瞬,有极其分明的,“破防”的感觉。
他好似这刻才真正明白,那时候周弥说的,独占的意思。
此时他也想独占她,他定的,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他想在这个节日里有纯粹的他们两个人。
但已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