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种,今天给你好好上一课。”
钟杰摁住钟参的双肩,那小胖子飞快地把铁链围在他的颈上,又把另一端系在村口的木桩上。
钟参歇斯底里地大叫,竭尽全力地反抗着,小胖子系得很近,他感觉呼吸很艰难,小胖忽然向上一跨,骑在了他背上,钟参扭着身子想把他甩下去,小胖子冷哼一声,猛地向上拽铁链。
“啊!”强烈的窒息感让中华神本能地向上仰头。小胖子玩够了,松开手,钟参便瘫倒在地上。
“看呐,这钟参活脱脱地像条野狗。”一个小孩说。
“野狗?哼!我看他连狗都不如。”另一个讪笑着回答。
钟杰示意小胖子不要动,他把碗放在钟参面前,拍了拍他沾满泥土的头。
“折腾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吧。”
他闪开身,另两个小孩把泔水倒在碗里,腐烂的肉糜、菜叶、剩馒头、发霉的水果,混杂着刺鼻的味道盛在碗里,泛油的碗沿还蠕动着几只乳白色的蛆,钟参胃里翻江倒海,他将头拧向一边。
“喂!给你准备了吃的,怎么还嫌弃了?”钟杰揪着钟参的头发质问。
“不要...求求你们...饶了我吧。”钟参恳求说。
钟杰显然不耐烦了,一把将他的头摁入泔水之中。
“给老子吃,废话真多!”
腐烂、恶臭、刺鼻、霉变,涌入他的口腔、鼻腔,钟参猛然抬头,在一片讥笑中强烈地呕吐着。
逸散的云逐渐聚拢,遮蔽了太阳,一滴雨滴在小胖子脸上。
“老大。”他从钟参身上下来。“好像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雨点便急促了起来。
“那行吧。”钟杰瞅了瞅倒地不起的钟参,似乎也失去了兴致。
“今日就到此为止,散了吧。”
雨愈下愈大,旷野里只剩下钟参一人,他仍被拴在木桩旁,躺在地上,泪水随着雨点渗入地表。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钟参本不是祥荣村的人,而是住在钟姓本家的钟家村,出生在一个不富裕但安稳的小农之家,父亲每日下地务农,姐姐同母亲采桑织布。四口人殷实地度日。
打小,他身体便不太好,体弱多病,因此家人格外呵护他,家中的体力活也很少让他掺和。不过,人终不能整日无所事事,家人无意中发现钟参读书的天赋,一目十行,出口成章。在村中家喻户晓,加之钟家村邻里和睦,白日去他人家中借书读是常事。
今年过年时他更是在全村人面前承诺,要参加明年的乡试,然后是院试、会试,进京入仕。
父亲捻着胡须说;“老身有此后嗣,无恐钟家青史无名矣。”
母亲端上热茶附和:“参儿真有你年轻时的风采。”
姐姐也停了机杼:“你小子要真能考出明堂,就算把嫁妆买了我也得供你。”
那天,钟参是笑着入睡的,梦里,他连中三元,不禁含了一抹笑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