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嬷嬷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伺候谁?
待人走后,室内只剩他们二人。
红影绰绰,佳人如花。
他抽了她手中的团扇,笑问,“累不累?”
沈钰勾唇,“还好,就是凤冠太重。”
片刻,她坐在铜镜前,平生第一次让男子帮忙拆发饰。
谢乘渊的手很灵巧,三两下就解开了,沈钰先是一怔,后面对上男人含笑的眼:“我设计的,所以拆起来格外顺手。”
接着一杯酒递到她唇边,用的不是平常的描瓷玉杯,而是一种瓜类,细闻带着轻微的苦味。
沈钰觉得很新鲜,“合卺酒?”
“嗯。”谢乘渊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合卺交杯,永以为好。”
满目的红与谢乘渊的喜服交相辉映,他眼底除了她之外,余光下的龙凤红烛跳动着明亮的光。
喝了酒,又吃了红枣莲子羹。
谢乘渊方才那句伺候她不是说说而已,沈钰全程没有动手的机会,就连吃东西都被他圈在怀中。
吃饱喝足,齿缝的每一丝都被蜜枣的甜味收买后,谢乘渊扬唇勾起一抹浅笑,“夫人,夜深了,我们该歇息了。”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沈钰,这一刻也不由紧张的忘了一瞬呼吸。
她正想起身去换件寝衣,前襟的盘扣已经被人挑开一颗。
他低头轻啄着她的唇,声音染着意味不明的哑,“别走。”
“嫁衣太重。”
话是这么说,沈钰觉得自己这个借口找的还是有些蹩脚了。
谢乘渊揽着她腰,忽然凌空将人抱起往床榻走。
他在她耳畔轻笑起来,“没关系。”
舌尖勾缠出暧昧的水声,她的声音也有些含混不清,“……你笑什么?”
“反正都是要脱的。”
没了凤冠桎梏,她一头乌发垂到腰间,落在龙凤被面时,宛如含苞盛放的花。
谢乘渊动作轻柔地替她顺着发丝,同一刻,缠绵缱绻的吻紧随而至。
他鲜少吻的像此刻一样,又凶又急,湿软的唇从耳垂绵延到锁骨,嫁衣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床榻之下。
内衫下的红色小衣已经显露出来,谢乘渊低头,目光沉沉,像是燃了火。
“钰儿方才是想将它褪下吗?”
沈钰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穿了什么。
临近婚前,她照例去锦衣阁查帐,路过内室听见有小姐过来定制嫁衣,却道要留一处自己亲绣几针,说是民间有习俗,必须自己添上几手,才能融进新娘的情意,以保幸福和睦,白首长久。
她的婚服是金线满绣,即便自己绣技已算炉火纯青,却也找不到地方再插几针了。
秋瑾又不知从哪听说,若是绣在小衣处,比嫁衣的福泽更灵。
沈钰鬼使神差地在预备的鸳鸯小衣上添了几处,不似寻常图样,只是选了二人末尾两个字。
不曾想上身后,那位置不知是碰巧还是命定,落在了最引人遐想的地方。
沈钰脸骤然红了,咬着唇硬是不肯松口承认。
室内龙凤双烛燃的正旺,谢乘渊细碎的吻逐渐把她吞没,隔着布料细细舔舐时,沈钰浑身颤了一下。
“谢乘渊……”
她觉得自己声音和往常很不一样,软的像是能掐出水。
谢乘渊‘嗯’了一声,低沉着嗓音扬唇,“娘子的新婚礼,为夫很喜欢。”
沈钰指节被人扣着,终于明白有些地方,她还真不一定赢得过他。
耳边的喘息被一寸寸放大,她被热意毫无空余的裹挟,快要被灼化的时候,朦胧间,谢乘渊微微起身。
“灯火烛芯太长,我去剪……”
沈钰终于知道,他就是来罚她的。
拔下发间仅剩的一根金丝夹,指尖轻弹,烛芯瞬间落地,龙凤烛顷刻间燃的更加旺盛。
沈钰杏眸含着湿润的潮意,握住他的手腕,“谢乘渊,你故意的。”
“钰儿想要我帮忙吗?”
沈钰又不肯说话了,勾着他脖子的手蓦然下拉,用行动回应一切。
她需要。
需要程度——非常。
不知哪一刻开始,沈钰喉间溢出一声嘤咛。
而后,芙蓉帐暖,一夜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