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穆王府门口挂起白幔。
谢乘渊在边境征战东鲁,引得京都细作激愤,遂杀他家眷泄怒。
杨淑好巧不巧倒霉地碰上,拼命抵抗,最终招架不住,以死明志。
路过的百姓无不感慨,“真乃将门之风啊。”
“可怜这王妃,为了个不是亲生的儿子生生殒命。”
旁边有知旧事的女眷忙横了他一眼,“别胡说,因果循环,这都是报应。”
当年红白双事虽被压下风头,不少人却还记着呢。
杨淑进门那日逼死谢乘渊生母,如今只能算是一报还一报。
皇后特地派了人来瞧,那嬷嬷站在灵堂上,强烈要求穆王开棺。
棺盖打开时,露出杨淑那张惨白毫无生气的脸。
嬷嬷伸到脖颈一摸,提了一晚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并没有所谓的针缝痕迹,看来娘娘只是做噩梦罢了。
她不好意思地同穆王赔罪,“娘娘自来同王妃关系亲厚,遂才多操心了几分,打扰王爷了。”
谢允喜怒不辨,让人将她送了出去。
……
长秋宫。
“真的没有?”皇后靠在榻上,周围跪了一圈伺候的宫人,大白天热闹的同晨会一般。
嬷嬷忙端着参茶递了过去,“娘娘宽心,真的没有。”
“奴婢昨日进来时,您手上也是干干净净的,只是沾了些薄汗,并没见到什么滴落的血珠,人头更是不存在的事。”
“不可能……”皇后低声喃喃:“本宫分明瞧得真切。”
那触感她闭着眼都能毛骨悚然。
“谢景尧呢?”
“穆王说二公子自昨日起便没回来,已经派人去寻了。”
皇后脸色顷颓几分,半晌轻声道:“不中用了。”
“西凉那边定是收到风声,先一步动的手。”
她还没开始寻西凉皇后和谈,便出了这么大的差错。
废物。
杨家人还真是过了十几年好日子,便废的不成样子了。
嬷嬷微微一惊,“就没别的办法了吗?娘娘和西凉联手不成,不是还有个现成的东鲁?”
一瞬间,皇后拨云见雾。
民间对谢乘渊攻下东鲁一事始终存疑,听风声近来又输了几场,抚恤金都发到了亡兵家中了,若是此番谈和,她去促成此事,还能顺手拉拢东鲁。
自古联盟的手段并不复杂,无非两点,要么利益,要么送人。
比如——和亲。
皇后抿了口参茶,温热的水注入喉间,润了几分嗓音道:“昭仁那孩子呢?近来快半年没见过了,去将她叫来宫中同我说说话。”
自从去年福安的牡丹花露一事,她将昭仁推出去挡了一回,这孩子性格便愈发孤僻起来。
一个个的都不懂她的良苦用心,真是叫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