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说：“不然我还能做什么？”

巨龙又喷出一口气息，吐出一颗黑漆漆的珠子。它飘到青黛肩头，转了个身，从中裂开一条缝隙，像眼皮一样掀开，露出红白分明的眼球。

“敢闯祸，我就撕碎你。”

青黛嫌弃地把那东西推远：“你可以通过它看到我的一举一动？”

巨龙：“我有权观察我未来的继任者。”

青黛仍存警惕，但机不可失，她迈步往山洞里走：“别做梦！都说了我不稀罕！”

直至这位“小龙”进入山洞，另一只巨龙飞落，他着急道：“雷克斯守卫长，尽管她是我们同族，但您怎么能让她……”

“她可不是龙族。”雷克斯展开双翼，闷笑道：“小姑娘只不过施了个可爱的障眼法而已。”

“不是龙族？！我竟完全没看出来！”另一只体形稍小的龙双眼圆睁，准备起身冲入山洞：“那您更加不能……”

“索瓦。”雷克斯道，“很有趣。不是吗？”

“【天命】当初言之凿凿，说献祭能能拯救整片大陆。可是，三年了，你数得清他们到底送来了多少人类吗？你觉得炽焰圣柱有变得更坚固吗？”

“可笑的是，我说献祭的效力只能维持一时半会，无大用处，【天命】却只觉得是人族太弱。他们已不满足于人族，听说他们打算去劝其他种族加入献祭呢。”

“我们龙族从不是心慈手软之辈。”雷克斯叹息：“但说真的，我和埃丽娜他们已经后悔同意了【天命】的愚蠢提议。”

“所以，就交给年轻人去试吧。”

“她们说不定真的能拯救艾利希昂。”

……

青黛一路摸黑往下走，因顾忌左肩上的“龙眼监控”，她在手中燃起火焰照明，还一路骂骂咧咧地抱怨。

由于要分神演戏，慢热的半精灵几乎要拿出她所有的热情和激情，演到后来，属实心累。

一时不察，她脚下踉跄，差点儿以脸砸地。刹那间，她腰部猛然使力，一个滚身翻下陡坡。

滚了数十圈，青黛才落到平地。

左肩上的龙之眼转过来，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这东西的眼皮咔嚓咔嚓地眨动，青黛怀疑它在等着看笑话。

四周昏暗，只有石壁上悬挂着几盏小火焰灯。她体术较弱，现下头昏眼花，可在龙之眼前又不能露怯，于是青黛干脆闭眼，一脸“高冷”地缓冲眩晕感。

半晌，青黛睁开眼，一道冰冷银光闪入她瞳孔。

有一柄长剑横在她脖颈前。

青黛傲气十足地仰头，她尚未看清阴影中的人，一滴血就砸在了她眼下。

青黛轻微愣神。

一滴，两滴，三滴……想来握剑之人伤得不轻。

龙之眼咔嚓转动，一同向上望。青黛抬手拭去，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

“别动。我不伤你。”

男声低沉，呼吸略重，湿漉的血腥气萦绕不散：“我只在这休息片刻。过会儿就会离开。”

“所以，为了不惊动守卫者，”剑锋往下压，男人平静道，“劳请您暂时安静一会儿，龙女小姐。”

“你……”青黛攥紧掌心。

这分明是艾尼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