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笑着说:“大伯,你有所不知,雅楼虽然看着光鲜亮丽,可是里面坏账一箩筐,你们想要雅楼也可以,先得把亏空补上,咱们正式过个合同,就是你们的了。”
姜二爷说:“雅楼日进斗金,还会有坏账?”
姜笙说:“二伯,你可知菜肉都是从城外拉进来,雅楼做得是贵客的生意,食材本就贵,一直是三月赊账,下月结账,可是自从我娘过世以后,这些供应商就不认了,非要月月结账,不仅如此还得把从前欠的账全都还上。”
叹口气,又说:“前几日,雅楼掌柜说,若是这个月不能往里面再投两千两,恐怕下月就没法开张了!工钱发不出来,伙计都跑的差不多了!”
姜二爷拉着姜大爷在耳边低语:“难怪这几日雅楼闭门谢客。”
姜大爷说:“这事容我们调查一下再谈,总之,姜家的产业不能由你这个丫头片子轻易处置掉!”
说完,两个人气势汹汹的出了大门。
姜宏才问:“笙儿,雅楼真的要倒闭了吗?”
姜笙眸光镇定,“爹,你放心,娘挣下的产业,女儿是不会轻易让恶狼叼走!”
好在前几日收账的时候,她让店里的伙计放假回家了,今日这样说,只是为了稳住他们。
之所以没有把雅楼献给皇上,是她存了一份私心,那是姜夫人呕心沥血的作品,她不舍得送人。
“只需要等墨玉哥哥回来,把店交给他,对外就说卖给了墨家,大伯二伯再怎么折腾也是没法子了。”
墨玉出身名门,是前太傅之孙,也是姜宏的门生,他不喜欢仕途,在翰林院干了两年,请辞回家做生意。
姜宏叹气:“其实墨玉是个好托负的,只可惜你偏要进宫。”
姜笙想起,墨玉曾经求娶她,当时她率性的说,对他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爱。
皇宫里,宫灯初上。
景仁宫,紫檀嵌鸡翅木圆桌前,君烨和皇后正在用晚膳。
四个宫人在身侧试菜,布菜。
君烨是个沉默的性子,每每不苟言笑,在吃食上极为挑剔,同样的东西不会吃第二口。
今日却极为反常,点了两次酒酿玉子汤。
皇后察言观色试探的说:“皇上今日食欲好,心情不错。”
君烨细长的手指拿着玉勺,舀了一勺汤放在唇边,眼眸微定,仿佛在回忆一件妙不可及的事。
儿时,发烧在榻上,那个身穿红色裙子的女孩端着一碗酒酿圆子汤,杏眼流转,粉唇微翘说:“喝了这碗酒酿汤,汗发出来,你就退热了。”
那是这世上最好吃的一碗汤,甜丝丝的,夹杂着暖意。
“皇上,再尝一下月奶糕。”
君烨放下玉盏说:“皇后用吧。”
皇后夹玉著的手顿在空中,君烨已经出了景仁宫。
淡淡的说:“撤了吧,本宫想安歇了。”
回廊上,许公公问:“皇上今晚翻哪位娘娘的牌子,奴才马上去安排。”
君烨漆黑的眼眸,看不出一点情绪,仿佛一尊隽美矜贵的玉雕。
回了养心殿,突然问:“秀女什么时候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