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凌冽间,廖映山从虞望枝的厢房中翻出来。
虞望枝跑到窗口去目送他,摆出来一副“一切都靠你了”的期待模样。
她靠在木窗上,整个人没有骨头一样压在上面,白白软软的脸蛋被压出来一道褶儿,唇瓣水晶莹亮,因为是知道廖映山要出去帮着她出气,所以她面上瞧不出来一点不高兴、甩脸色的模样,而是仰着脸蛋望着他笑,笑的甜滋滋的。
廖映山爱极了她此时的模样,像是开在静谧夜里、爬了满墙的红蔷薇,娇嫩嫩的蕊,明艳艳的瓣,翠绿绿的叶,玉山隆满,白皙粉嫩,晶莹的露珠落上去,一眼望去,那裙摆上似是都生出几分流动的水艳来,叫他想吮一吮,亲一亲。
但他不急。
他去抢来的没意思,虞望枝性子倔的很,从不肯真正的顺从他。
他要虞望枝主动攀附在他身上,在他身上扎根,仰望着他,依赖着他,成为他的一部分,而不是让虞望枝依旧时时刻刻,想逃离他。
所以他现在得去虞望枝办事了。
他最后扫了一眼虞望枝在月下昳丽娇艳的面,转而便走向了林间。
他的身影几个起落,便从静秋院离开,落到了春分院。
他途径到厢房的时候,瞧见柳玉娇的丫鬟正在安排其余的事情,他便落向了后厨间。
春分院有个小厨房,厨房里装满了一些食材,还有专门的一个小药锅。
廖映山如同敏捷的豹子一般落到厨房间,没惊起半点动静,他拿起那小药锅,将早就准备好的药液倒进去,等到药液黏干在了锅底上,他才离开。
次日,清晨,春分院。
林鹤吟从疲惫中醒来。
漠北的冬日冷得出奇,晨时醒来,窗外常会漫着一层氤氲的冷凝雾霭,雾霭如流水一般在高高的天空上流淌,日头被掩盖在外面,半点暖光都瞧不见。
雾霭中的春分院,静谧的立在冬日间,没有任何人进来打扰,像是被世间遗忘了一般。
厢房的屋内燃着地龙,透着一种干烧的热,蒸的人口干舌燥,他一睁眼,便觉得浑身酸软疼痛,头脑昏涨发黑,额头的青筋都在突突的猛跳,身子似是亏损了不少,许多记忆如同碎片一般,在他的脑海之中闪过。
碎片最大的那一块,便是虞望枝躺在桌子上,娇媚的望着他的目光。
“望枝”
林鹤吟念着心上人的名字,缓慢地睁开了眼。
头顶的粉色鎏金帷帐上绣着银丝莲花,那莲花似是天旋地转般的映在他的眼中,他怀里抱着一个柔软单薄的身子,透着淡淡的芳香,他伸手一揽,便瞧见了一张淡雅清丽的面容。
并非是虞望枝,而是柳玉娇。
在瞧清柳玉娇那张脸的时候,林鹤吟如同被一盆冷水泼中,顿时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
他向被褥间一瞧,便瞧见了一小滩血迹,在柳玉娇身上,也有一些红液残余。
白软泠泠的肤,艳色刺目的血,在碧绿色丝绸锦缎被褥间明晃晃的映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在脑海中全番上演,林鹤吟骤然想起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虞望枝不想让柳玉娇做他的正妻,想要抢在前面与他行夫妻之事,以此来强压柳玉娇一头,结果他跑出来,恰好遇到了柳玉娇,竟然阴差阳错,跟柳玉娇行了这种事。
林鹤吟顿时一阵后怕。
他若是真的跟虞望枝做了那种事,他在柳玉娇的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甚至还有可能生出嫌隙,若是柳玉娇因此而不肯嫁给他,不肯让柳府的人来帮他,那他岂不是一子错,满盘皆输
他一念至此,便升腾出几分庆幸幸好他昨夜扛住了虞望枝的诱惑,虽说最后跟柳玉娇滚到了一起,失了礼节,但是比起来跟虞望枝睡在一起,也算是好的了
而这时,柳玉娇似乎被他的动静惊醒,从昏睡之中醒过来,瞧见他的脸,柳玉娇顿时羞红了脸,抱着被子,盖住了整张脸。
这世间的事许多都是不必说的,一个女子的脸红,便胜过了所有对白。
一瞧见柳玉娇如此模样,林鹤吟心中便升起了几分欲念冲动来,原本心底里的忐忑不安全都被冲淡了,只剩下了对柳玉娇的疼爱。
昨日他中了药,对柳玉娇做了那档子事儿,且也没轻没重,应是伤了她。
愧疚和欲念混在一起,叫他真有几分真情实意的喜爱上了柳玉娇。
“昨日之事还请柳姑娘听我解释。”林鹤吟满面愧疚的与柳玉娇道“昨日晚间,我去寻虞望枝,但虞望枝竟对我下了药,叫我神志不清,想与我行风月事,我也不知,她竟对我有这般肖想有这般胆子”
“我心中也是不愿的,本想请个大夫处理了,没想到竟遇到了柳姑娘,伤了柳姑娘,实非我本意,我当给柳姑娘磕头赔罪的”
说话间,林鹤吟便真要起身去磕头,柳玉娇忙从被褥间探出身来拉他,这一探一拉,女子肌体毕现,两人动作都是一顿。
柳玉娇又是羞臊的缩回被褥间,半晌后,从被褥间传出一道轻柔的声音“我自是知晓林公子的,若林公子当真喜爱她,她又何须下药呢”
“只是,经了此事,我失了清白,实在是闹得难看,需要有个说辞,林公子说当如何处置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