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四处交谈的大臣都开始回到座位,应该是皇帝要来了吧。
“大哥,咱们日后再聊,我过去了。”侯爷是超品,地位在百官之上,位置也自然最靠前,顾锦安可不想皇一来就看见她一家鹤立鸡群。
宫宴只有四品以上官员能参加,但也摆了几百桌,这还只是京官,外地的官员都没来,可见大靖国土之大。
最靠近皇帝的位置都是皇子皇女们,其后就是王爷侯爷再到一品大臣,第二排坐的都是其亲眷,顾锦安带着陆铖坐在了第一排,陆暄和陆铎在她们后面。
果然,刚坐下,就听见一声声尖锐纤细的声音的响起,大靖的统治者来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顾锦安仗着裙摆大,借着桌子的遮挡蹲在了后面。
【能苟一时是一时,不到非常规情况下,老娘才不跪呢!】
她也后悔回来的第二天跪了老太太,不过老太太好歹也算长辈,要她跪同龄人,她可太难受了。
陆铖动作一滞,稍稍靠前挡住了他娘,不跪就不跪,娘身体不好,万一寒气侵袭入体可怎么办。
皇帝一身黑色龙袍,身姿挺拔,面若冠玉。头戴金龙发冠,因为不是朝会,他并没有戴冕冠,但上位者的霸气展露无遗。身侧跟着一身凤袍头戴凤冠的皇后和一身朱红罗裙的丽贵妃。
旺财:【叮——目标人物出现,大靖太子萧见深!请宿主尽快刷新心动值,早日领取奖励!ps:好感度达到50后,每上升2,积累一个心动值!】
狗蛋儿:【人生巅峰哟~~】
顾锦安:“………”
有三个字不吐不快,阿西吧!!!
皇帝落坐后才抬手让大家起来,顾锦安随大流谢恩,却感觉有道带着刀子的视线从上面盯着她。
她看都不看也知道是谁。
【女人的嫉妒心哟!】
【嗯?!!果然是从小暗恋我,他又开始看我了!啧……果然是个木头,这冷冰冰的表情,要不是我提前知道他的小心思,恐怕会觉得他跟我有仇。】
陆铖抬头看去,只见沈崇虽然冷着脸,但确实是在看他娘亲。
他从小就心悦娘吗?
娘喜欢好看的人,又有那个旺财从中作祟,所以很有可能,娘会改嫁!
一想到娘亲可能会跟他成亲,陆铖捏紧了拳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皇帝举起酒杯,扬声道:“新年伊始,边境恢复了安宁,镇北侯夫人功不可没,今日既是家宴,也是为镇北侯夫人接风,朕这一杯,敬我们大靖用兵如神的女战神!”
百官惊讶之余赶紧举杯,“敬镇北侯夫人!”
顾锦安嘴里的菜咽到一半,差点呛到。
【纳尼?一上来就搞事儿?不过还好,这种阵仗?!!老娘还稳得住!】
她迅速端起酒杯起身,语气沉着冷静,“臣妇不过是尽了本分而已,北戎之败,是北境边关十万将士舍身取义换来的,女战神之名,臣妇愧不敢当!臣妇替边关战士谢皇上体恤!”
说完,她利落地一饮而尽。
全校师生面前演讲跳舞都干过,她还怕这点小场面!
其他人看着她隐隐佩服,这算是当众驳皇上的脸,最后又让她拉了回来,你看,就连皇上也没生气。
皇帝轻轻一笑,“夫人说得对,这一杯,敬边关十万战士!”
“敬边关十万战士!”
【夫人?听得我浑身汗毛都起来了,还有别这个表情看着我啊!别笑了别笑了!皇后眼睛都快喷火了!】
【这个萧见深什么情况?抖m吗?被打了一顿记到现在?】
“老爷,皇上不会还不死心吧,难道是想让安儿进宫?”秦氏眉头紧皱低声问。
顾震山难得沉下了脸,“只要安儿不愿意,谁也不能勉强她!”
皇帝这反应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年轻人不明所以,知道过往的人心里都有种心塞的感觉。
果然,不管过了多少年,当太子还是当皇上,只要见了顾锦安,都是一副不值钱的模样!
皇帝不慌不忙地端起第二杯酒,“那这一杯,敬夫人,用兵如神,顺利凯旋。”
这次,顾锦安恭恭敬敬地接了,“臣妇谢皇上体恤!”
萧见深见她如此恭敬,眼神微微变了变,但又很快掩了下去。
“顾锦安接旨!”
顾锦安走到中间跪下,心道总算开始了,让她亲眼看看这些老奸巨猾的东西是怎么为难她的!
“镇北侯府顾锦安,临危受命,不乱阵前,退敌三城,以安社稷,扬我大靖之国威,乃赤诚忠勇之辈,今封为清豫侯,赐……”
“皇上!此举不妥!臣妾请皇上三思!”
皇后突然打断了皇帝话,此事朝中两派吵了两个月了一直没有结果,她本以为皇上会有所顾忌,没想到他根本不在乎,一见到那个贱人就昏了头!
皇后乃是宁国公之女,其父孙韬代表了朝中的太子一派,这件事除了涉及到皇后的私怨,更涉及到文臣和武将长久以来的对立和顽固守旧派的成见。
说直白点,就是见不得女子成气,还要压他们一头。
皇后一开口,孙韬自然要站出来,“皇上,我大靖女子地位虽高,但从未有女子为官封侯的先例,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孙韬被封为宁国公,但他身兼太傅之职,又是皇后外家,在朝堂上很有声望。
朝堂上出了名的老古板,翰林院掌院学士胡庸也振振有词地说道:“皇上容禀,镇北侯夫人已经是一品诰命在身,若再行封赏,可赐良田食邑,黄金丝绸等,若再封侯,日后天下女子岂不是有样学样,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相夫教子方为正统。”
接着又有人站出来说道:“想来镇北侯运筹帷幄,应是留下了不少应对之策,如此草率封侯,还是一名女子,恐难服众!”
“请皇上收回成命!”
“请皇上收回成命!”
转眼间,昭和殿内,除了几个皇子皇女,文臣就跪了大半。
只留下座位上的亲眷们坐立难安,战战兢兢,只好跟着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