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微微一笑，伸手轻触她的嘴巴。

换作前世，这个举动绝对属于轻佻之列。

但在眼下他感受到的，只是“小哑巴”对于命运未知、生死未卜的恐惧。

“奴隶，命如草芥。”

姜羽心底明了。

奴隶的出现是社会的进步，也是社会的残忍。

这是没办法的事。

以他现在的能力，可以想办法废除炎龙部的奴隶制度，却决然无法改变整个社会。

甚至就算在炎龙部废除了奴隶制度，也将面临诸多困境。

食物、劳力、部落冲突的仇恨等等。

“不能急在一时……”

姜羽收起心思，微笑道：“刚才想说的什么，现在再试试看。”

“小哑巴”满脸疑惑，张口就是：“额呦——”

她猛地闭嘴，瞪大眼睛，似遇到了什么极为难解的事。

她浑身颤抖，嘴唇哆嗦，小心翼翼，试探着再次开口：“额……鹅……窝……我！

呦……药……要！

窝要——”

显然，她的哑巴病好了。

但因为从小到大只能听，没说过话，所以说不利索。

小哑巴颤抖了，激动地再次扑倒在地，不住磕头。

眼泪哗啦啦往下流。

她的病好了！

她能看清了！

她能说话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的人给她治好的！

“噗噗噗！”

“噗噗噗！”

“小哑巴”磕头已经不能用实诚来形容了。

简直是到了不要命的架势。

姜羽多少能体会这种心情，坦然受了几个头之后才笑道：“你先起来，听我说！”

“小哑巴”又“噗噗噗”磕了好几个头，这才起身，激动不已地看向姜羽。

她垂首弓背，满脸敬服。

态度之诚恳，已经不用姜羽再多说任何话了。

想想也是，看她样子，从出生到现在，即便是亲生父母，也没人比姜羽对她更好！

“一，从今往后你跟着我，老老实实做事……”

不等姜羽说完，“小哑巴”就使劲点头。

姜羽恍然一笑。

看样子是不用交待做事用心之类的话了。

他想了想，又道：“要是山北……”

“小哑巴”赶紧摇头，用尽力气：“不……不……回……”

姜羽明白了，是“不回去”。

他摆了摆手：“行了，不急，慢慢来，以后说话就好了。

接下来，先把你身上其他的病治好再说其他的。”

“小哑巴”这下彻底不害怕了。

仰起头，张开手，眼睛瞥向别处，一副人均随意的架势。

姜羽不由暗抽了一口凉气。

老夫的少女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