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都走很远了,大堂哥依旧眼中震惊:“清华啥时变成技师学院了?”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大堂哥一脸懵逼。
杨武军哈哈一笑:“回家。”
前世他考上大学,老爸老妈无比自豪。
还在厂里请了几桌。
但这些工友同事真的只是泛泛之交。
下岗后,各奔东西不再联系。
厂里下岗后保卫科也没了,乱的很。
杨武军就把学校的外号说给父母听。
父母把这个外号当成正经学校名说给别人听。
搞得厂里的人都以为他上了职业学院。
走到家属楼下,杨武军抬起头。
纱厂家属楼自从建好后,五十多年没有任何变化。
红色的砖,水泥的窗框。
杨武军正要进楼洞,听到身后传来自行车的响铃声。
杨建国跳下自行车,神色有些激动:“小军?”
“爸!你儿子回来了。”杨武军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几步,给老爸一个大大的拥抱。
杨建国有点不太习惯这样的热情,感觉浑身不自在。
好在杨武军只是抱了一下就放开。
大堂哥杨波笑着喊:“二叔好。”
“小波也跟着一起回来的?”杨建国直到这时还不知道杨波跟着杨武军。
以为杨波是一路护送。
需要人时,还得是自家亲戚!杨建国在心里感慨。
把自行车锁到楼下煤棚里。
杨建国拎着东西上楼,这是他刚从商店里买的年货。
“厂里现在人心浮动,都在讨论下岗的事。今年不仅劳保福利没发,年终福利也没发。”
以前哪有这种事情发生?
七八十年代的时候,谁不羡慕纱厂的工作?
但杨家不在乎。
股票市场里的几万块钱,就是杨建国的底气。
不一会,老妈袁明珠也回来了。
抱着儿子,袁明珠的泪水不住往下流。
半年没见,袁明珠真的很想儿子。
“妈,我挺好的。”杨武军拍了拍胸脯,示意他的身体很健康。
“在学校里吃的怎么样?”母亲最关心的就是吃穿问题,学习反而是位列第二了。
“饭菜可口,而且很便宜。”杨武军说起几个食堂里的招牌菜,听得袁明珠连连点头。
“在学校里好好听老师的话,可惜离得远,不然我一定要去老师家坐一坐。”
从小学到高中,袁明珠每学期都要主动去老师家坐一坐。
叮嘱老师:“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只要不打脸不打头不打写字那只手,哪都能打。成绩不好只管用脚踹!”
杨波在一边用心记下。
二叔二婶会教孩子,把杨武军教得特别好。
以后他有孩子了,也要学习二叔二婶的教育方法。
袁明珠看向杨波:“在京城还习惯吧?”
“习惯,挺好的。”杨波没说他和杨武军在做生意的事。
杨武军特意叮嘱过了,大学毕业之前,别和家乡任何人说这事。
杨波一时嘴快和父母说了,都后悔不已。
事后杨大伯再问,杨波就说进点水龙头往乡下卖,一个月能赚几百块钱。
办传呼也是为了送货方便。
袁明珠听到杨波说挺好,便放心了:“钱别乱花存起来,将来找个媳妇,你结婚你爸妈也就放心了。”
杨波脸微红,只剩下点头如捣蒜 :“知道了,二婶。”
眼瞅着大堂哥被逼婚,杨武军乐不可支。
袁明珠瞪了他一眼,又和杨波说话:“在家多住几天,回头咱们一起回老家。”
年前去一趟老家,过年的时候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