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助理在办公室坐了一整天,纤细高挑的身体,被冷气吹的有些瑟缩。
傍晚时分,天边挂了一帘细雨。
她眼看着那藕断丝连的雨水,一丝丝爬上了办公楼的玻璃窗,而后,面无表情的叹了口气。
她穿上外套,拿上皮包,踩着六寸高的高跟鞋,进入电梯,徐徐降落。
年奕复爱吃的馄饨肉包离公司不远,此刻驱车去买,路上应不会堵。
一刻钟后。
她提着吃食站在病房门口。
年奕复在病房里躺着,黄桃儿在病房里的小茶几上写作业。
她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向内看去,只见年奕复躺在一片昏黄的灯光里,虚弱的蹙着眉。
他的额头,面颊,嘴角,遍布着伤口和淤青。
还有他的肋骨,手骨,腿骨,挫伤的挫伤,断裂的断裂。
干涩起皮的嘴唇,也不复往日艳丽。
如若不是他胸口还有一点起伏,苗助理几乎要以为,年奕复已经死了。
黄桃儿头上也包着纱布,右胳膊上诊断为肱骨断裂,医生为他打了石膏固定。
不过这都不是最严重的。
最严重的是,黄桃儿的右手掌被改锥刺出一个血洞,呈硬币大小的贯穿伤。
苗助理推开门,黄桃儿松开了左手握着的笔,起身迎接她。
“苗苗姐姐,你来了”
苗助理点点头,想伸手摸摸黄桃儿的头,却发现他本来蓬松柔软的头发,已经被白色纱布缠裹起来。
她蹲下身,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将自己带来的肉包和馄饨搁在小茶几上。
“先吃东西吧”
黄桃儿眨了眨眼,看着窗外的落雨,轻声问道。
“外面雨这么大,苗苗姐姐有没有淋到雨?”
苗助理摇头,一边将外食的塑料盖子掀开,一边看着黄桃儿填写的习题册。
“没有,我开车过来的,你左手也能写字么?”
黄桃儿笑了一下。
“嗯,能写”
时间倒退回两天之前。
那天,年奕复被打的只剩一口气,到最后,甚至连口鼻里都蓄满了血水。
彼时黄桃儿被他牢牢压在身下,几乎没有受伤。
其实若那天黄桃儿一直蜷缩在他怀里,是根本不会受伤的。
可惜,当时年奕复被那保镖打的眼前发黑,渐渐就失去了压制黄桃儿的力气。
黄桃儿赤红着眼睛,在年奕复泄力的一瞬间,从他身下爬了出来。
他没有犹豫,也没有迟疑。
蓄谋已久般,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把改锥,不管不顾的朝保镖捅了过去。
也许是黄桃儿动作太快,也许是保镖不曾想这个瘦弱的男孩儿,会有胆子对他动手。
黄桃儿一击就刺中了他。
血色涌出白衬衫,那保镖却笑了起来。
“捅胸口要用狠劲儿,不然扎不下去,你这点猫力气,捅的死谁?”
说罢,他狞笑着,高高举起那只改锥,反扭住黄桃儿捅他的那只右手,狠狠扎了下去。
从第一下到最后一下,足足扎了二十六下。
本来筷子头大的伤口,一点点被撕裂,扩张,直至扎成硬币大小的血洞,保镖才停手。
黄桃儿承受不住这样的剧痛,撕心裂肺的叫喊起来。
年奕复想从地上爬起来,可他做不到,他的小腿骨被踩断了。
此刻没昏过去,已经算是他平时健身的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