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静的血在流淌……祂割下自己一块又一块的肉，但这些肉却只疼在祂的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是那个……最圣洁的人呢？母亲？”

大笑过后，静突然平静下来。

血泪从眼眶中流淌而出，瑟兰芥特却没有丝毫留情：“静，你的眼球呢？”

没有明白瑟兰芥特的意思，静只是以为这是母亲在询问眼球的去处：“啊……送给瞎子了，他需要。”

呵，飞驳轻蔑地笑了。

“他不需要！他不瞎。”略显刻薄的话语从她的嘴里说出。

静只觉得荒唐：“他……他需要！他是瞎的！”

祂已经没有眼睛了，但依旧能分辨出飞驳的位置。

飞驳冷笑着问道：“你把眼睛给他了？那你为什么还能看见？瞎子需要的是视觉，并不是作为装饰的眼珠子！”

这问题问来莫名其妙，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祂指着脸上的血洞：“他没有眼睛，所以，我给他了啊。我要让他看见……”

飞驳很明显是生气了：“可是你什么都没有给他！你知道，他想要看见世界，他想要看见的是真实的世界！你把眼睛塞进了他的眼眶，但他看不见的！”

“那只是一双坏掉的眼球！”

静看见了全世界，但祂从未认真看过这个世界。

“你以为能看见所有人的欲望，所以把苦难本身都看轻！”

可能是强大的瑟兰芥特，给了她嘴炮的胆量。飞驳努力直视静，却见祂满脸迷茫……

祂真的不知道。

就像地上肆意生长的黑暗荆棘。

它们同样长满了眼睛，它们以为有了眼睛，就能看见全世界。

“站在神的维度，高高在上地评判每个人的苦难，然后自以为是的拯救……”

静无助……迷茫……在祂的心里，无限制地哺育那些怪物，才是祂应该做的。

可是啊……人类很复杂。

他们之所以不同于其他动物……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意志，有自己强大的思想。

在尸体和荆棘围成的一个祭坛中央，静毫无波澜地瘫坐在正中。

祂的周身满是鲜血，朦胧间，静再次看见了……大雪深处走出来的修女。

她是多么的美丽，多么温柔。

她站在那里，就好像太阳，浅浅的阳光撒在每个人的身上——包括那些怪物。

修女站在那里，她才现身不久。

瑟兰芥特突然想起来，静也是寄居于修女的身体降临的。以静的实力，祂还留在教堂，没有被驱逐，那说明同样有一个还活着的灵魂在世间飘荡。

飞驳若有所思地看向静，她试着提出猜想：“修女其实并没有死……对吗？在你内心世界看见的记忆中，修女拿着刀子进教堂后，就疯了……”

“是那时候，你彻底代替了她。”

修女走进厨房取食物，最后只取到刀这一段，是很明显有精神污染的debuff。

因为飞驳能明显感觉到混乱感。

先去找吃的，但找着找着为什么要去拿刀？无论吃的什么，也不至于第一步就拿出菜刀吧？

没吃的不应该继续找或者离开吗？非得拿一把带血的刀子？

而且，修女对染血的刀并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有种“刀子天生就是放在那里被血污染过”的感觉。

是事态诡异地向好的一面发展，尽管实际上的教堂早已沦为生命禁地。

不用多想，在生命的最后，修女也疯了，她彻底沉醉在美好的梦乡。

而她的肉体，则被静占用。

用来消灭祂心目中的苦难。

圣母……？不，不是圣母，而是一个为满足自己美好梦想而扭曲现实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