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某个一惊一乍的灵魂体引起了圣伯多禄的注意,祂心里略微不爽:这种无礼且吵闹的家伙,凭什么待在母亲的身边?
祂又转头看向瑟兰芥特,某人真情流露出的无奈,被圣伯多禄尽收眼底。
看来只是这个灵魂体对母亲来说,暂时还有用的,圣伯多禄如此想道。
于是飞驳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捡回一条小命。
实际上,瑟兰芥特的无奈并非是因为飞驳,而是因为圣伯多禄。
虽然她早就猜到,这个001大概率就是她最忠诚的孩子,但真的看见时,瑟兰芥特还是忍不住叹气。
曾经,自己一意孤行,选择彻底沉睡,在梦境中追寻她想获得的答案。以圣伯多禄为首的几个孩子,对她的行为多次劝诫。
不过由于瑟兰芥特的绝对权威,无人能干涉她的想法。最后,瑟兰芥特还是做了她想做的事情。
瑟兰芥特早就能猜到,这几个孩子大概率会想方设法加快自己苏醒的脚步,所以对于有异常动静的世界,她大都会有意避开。
俗话说得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还是逃不掉被找到的结局。
最关键的是,她想要的“答案”直至此时,也没有影子。
。。。
死亡……到底是怎样的?
远古的记忆中,那声声惨叫,自己伫立在原地,无动于衷。
血如同溅落的雨花,四处喷洒,血花在瑟兰芥特幼稚的脸上开放。
“神啊,原来你并不是全知全能的,你永远不会懂……”
懂什么?她茫然。
生命的消逝,她看得懂。
但这又有什么呢?不过是死了。
最后一个信徒倒下,他到死都紧紧攥着瑟兰芥特的衣角。
死亡是什么呢?屠刀向最后的神袭来时,伟大的神此刻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哭呢?我虔诚的信徒。
你们爱我,拥护我。我引导你们走向新生,罢了。
那只攥住自己衣角的手缓缓松开,瑟兰芥特才抬起头,看向了已经横在她脑袋上的屠刀。
上面沾满了她的信徒的鲜血。
。。。
“快醒过来啊喂!!!”飞驳的吼声震耳欲聋,把瑟兰芥特从沉思中拉起。
飞驳看着瑟兰芥特呆滞的模样,以为她是被圣伯多禄所影响,着急地大叫起来。
“怪物!!!你还有好多事没做呢!!不能死啊!!!你都死了,我面对001还不得秒没!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再也不说你坏话了。你醒醒啊,我不能上任第一天就没了啊呜呜呜呜呜呜呜,要是被cas的人知道,我这不就给aen丢大脸了吗?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醒醒啊!!!救命啊啊啊,啊啊有没有人救救我!!我不要跟001待在一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瑟兰芥特挺好奇,人类肺活量的极限到底是多少?这人一口气嚎那么长串,真的不累吗?
眼看圣伯多禄的眉毛皱到一起,自己再不出声,圣伯多禄大概率要把这个“闹铃”给就地粉碎。
瑟兰芥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就是出神了……你别哭丧了,我还没死。还有,我叫瑟兰芥特,你叫名字行不行,怪物怪物的,异化物种都比我名字好听。”
飞驳见瑟兰芥特醒过来了,从善如流地闭上嘴巴:“喔。”
顺便一提,飞驳严重怀疑,这个怪……瑟兰芥特八成就是牛吹得特别响,看两眼001就陷入幻觉了,灵魂体强度估计还没她高。
瑟兰芥特在飞驳的心中,已经成为“脆皮还爱吹牛”的形象。
现实里,瑟兰芥特回过神后,便径直朝圣伯多禄走去,她终于想起自己来这儿是干嘛的了。
既然是熟人,她便走个过场吧——前提是圣伯多禄别来为难她。
“异化物种001——门徒。我是新上任的管理员,今天亲自来对你进行检查,希望你配合。”
圣伯多禄一改原先散漫的态度,换成端正的坐姿,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就像小朋友聆听母亲教诲一般。
“好的,母亲。”
瑟兰芥特无语:“听不懂吗?请,叫,我,管,理,员。”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咬牙切齿()道。
圣伯多禄从善如流:“是的,母亲,但我只会在有人时,唤您管理员。”
瑟兰芥特不想跟祂多说话,转身就走。反正自己也没打算装,祂爱怎么来怎么来,只要不—
“但母亲,这种拙劣的小游戏,您什么时候能玩儿腻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甚至没等到瑟兰芥特心理活动完。
现场的气氛,在那瞬间变得剑拔弩张。飞驳此刻都不敢放肆,飘在半空中,半点没动弹,就像个挂坠白飘飘。
瑟兰芥特转身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脸上一贯带着的笑容也不见踪影。
001号的污染值瞬间飙高,计量表内的液柱上下浮动得极快,刺耳的警报声以及闪烁的红光警告也在告诉飞驳——捅大篓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