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荒唐的一场婚礼。
只有新郎和女方奶奶出席。
新娘去世了不能来,是的,没有听错,新娘去世了不能参加,新郎的父亲知道这个消息破口大骂,摔东西,简直荒唐,荒唐至极!
顾科打电话来:“顾行之,你干的什么事!哪有活人和死人办婚礼的,马上给我取消!”
顾行之只是淡淡的说一句“反正也没请你”就挂了电话。
气得顾科又给顾窈打电话,顾行之还是听他姑姑的话。
“哥,我劝过了,随他去吧,都是可怜的孩子。”
顾科不肯,这样他顾家的脸都丢完了。
但是他也没办法,顾行之这个婚礼他是一定要办!
婚礼当天和一般都婚礼一样,洁白圣洁的教堂,只有新郎一人,神父还有点不适应,知道新娘刚在地震中去世后又有点悲伤。
为数不多的有情人了。
神父念祷告词,说着说着想到新娘没了就哭了起来。
新郎倒是全程淡定的走完全程就消失了。
宾客自然有人招待。
顾行之戴着一个婚戒,另一个女戒用项链放在脖子上。
江揽月的骨灰跟着奶奶去了国外,逢年过节顾行之会去看看,陪着说说话,看起来很正常。
就这样,几年,十年,十几年,几十年都是这样,没有再婚。
顾科死之前把顾行之叫到病床前,病入膏肓的顾科戴着氧气,口齿不清,逐字逐句的问:”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能放下吗?”他也劝过阻止过,顾行之依然这样。“她都去世十八年了,你,放下吧,她也不希望你这样,这么多年过得没个人样。”事业风生水起,自己却没有人样,只是个工作的机器。
自从江揽月死后,就再没见他笑过。
顾科都这样了,顾行之不好反驳他,只是在病床前不说话。
“罢了罢了,我也管不到你了。”这么多年,顾科说什么都不管用,他也不奢望这会儿顾行之会听他的话。
只是人要死了,有点担心这个从小没怎么管过的儿子。
两人不合了半辈子,临了他还愿意过来看看自己,顾科也算是满足了。
顾科睁着眼去世,是顾行之轻轻把他眼睛合上。
顾窈也管不到顾行之,以前她以为是孩子年轻,过几年就好了,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顾行之心里还是记着那个女孩。
其实她都有点记不得那个女孩的样子了,只知道是个明媚的孩子。
顾行之独自去了他们的高中。
三月份,学校刚好开学,高中生已经补了半个月的课。
顾行之坐在学校外面的小河边吹风。
“顾行之,我们明天又出去吃炸鸡好不好?”回忆里江揽月很喜欢吃这些东西,隔三差五就要拉着顾行之翻墙出去吃。
“快来,保安大叔刚走过去了,我们快走!”
江揽月言笑晏晏向他伸手。
顾行之无奈且宠溺的一笑,站起来向她走去,“我来了。”
别去!顾行之感觉身后有人拉住自己,原来自己想象与现实不分,差点就掉到河里。
回头又没有人。
“月月,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