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宴本不想这么快对时家下手,但桑天雄方才的话提醒了他,阿绮还跟时家那个浪荡公子哥有着婚约。
想到桑绮和另一个男人之间有这层羁绊,桑宴的心情就莫名烦躁。
他不自觉想到让阿绮陪同去上药的男孩,据秘书发来的消息,那个男孩应该就是江家年龄最小的少爷。
桑宴记得,那个江家小少爷名字叫江遥,与阿绮还是同班同学。
“该死的!为什么有这么多男人围在阿绮身边!”桑宴在心中暗骂。
桑晶晶并不清楚桑宴心中所想,她咬着下唇,面色苍白的看了眼对面坐着的桑宴,忍不住思绪纷飞起来。
她想,哥哥不让爸爸提起时哥哥与贱丫头的婚约,难道是因为我也想嫁给时哥哥吗?
可哥哥他竟然舍得让我嫁给别人吗?
桑晶晶是喜欢时逾白没错,但她同样放不下没有血缘关系的桑宴。
桑绮再次回到桑家之前,桑宴对桑晶晶的确是有求必应,为了维护桑晶晶,桑宴甚至对原主说出“为什么不早点去死”这样的话。
桑晶晶心不在焉的戳了戳碗里的食物,谁知一抬头就看见桑宴夹了块自己碗里的肉放进桑绮盘子里,甚至蹙眉心疼道:
“多吃点肉才能长个。”
桑晶晶脑中警铃大作,但还不等她说些什么,就听到桑宴对着管家冷声呵斥:
“怎么不给二小姐的早餐里放肉?难道桑家还缺这几块肉吗?”
桑宴扫了眼桑晶晶盘子里颇有食欲的肉类,又看了眼桑绮这边样式简单的面包果酱,忍不住懊恼自己现在才发现这些区别对待。
另一边站着的管家听到桑宴的呵斥顿时浑身冷汗。
他只是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办事,可现在大少爷追究下来了,他究竟是如实禀报,还是自揽罪责,在大小姐这边留个好呢?
管家只想了两秒,便高呼:“少爷!是大小姐吩咐厨房这么做的,大小姐她不许我们告诉你这件事”
在管家心里桑宴才是桑家的掌权人,桑晶晶不过是与桑家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为了桑晶晶得罪桑宴是不值当的。
只是桑晶晶没想到管家会和盘托出,她脸色瞬时煞白,看向桑宴的目光闪烁不定。
“哥哥,我只是觉得妹妹刚回到桑家,定然是不习惯咱们家胃口的,我也是好心提醒呀!”
桑晶晶说自己是“好心提醒”,倒是叫管家吓得不轻,他暗想,大小姐若说她是好心提醒,那自己岂不成了往大小姐身上倒污水的那个人?
况且桑晶晶说这话时泫然欲泣,平日里,她只要摆出这副表情便会让桑宴心疼不已。
但桑宴此时面色仍未缓和,他不傻,又怎能看不出来桑晶晶是在故意挤兑桑绮。
只是还不等桑宴说些什么,就感觉袖口被身边的桑绮轻轻拽了下,
桑宴转头看向桑绮,用目光询问她怎么了。
只见桑绮十分勉强的勾出一个笑容,怯生生道:“哥哥,你别难为姐姐了,姐姐应该也是担心我才这样做的。”
桑绮头低得很深,似是十分害怕与桑晶晶对视。
桑宴心头发紧,只以为桑绮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冷冷的看向桑晶晶,只觉得他最宠爱的这个妹妹心思不再如从前单纯。
随即,桑宴厉声呵斥道:“晶晶,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不仅排挤阿绮,现在竟然还满口谎话。”
桑晶晶的面子再也挂不住,她眼中蓄满泪水,不可置信的问桑宴:
“哥哥,你现在是为了桑绮在责怪我吗?为什么她这次一回来你就像变了一个人?难道在你心里,桑绮才是你的妹妹,我已经不是你妹妹了吗?”
她抽泣了下,又道:“哥哥,你以前是宠爱我的那个人,可你现在就连我的钢琴比赛都能缺席,你已经不爱我了对不对?”
桑晶晶满腹委屈,她只知道桑宴为了桑绮已经忽视她好几天了,可她却不记得,自己钢琴比赛那天正是桑绮高烧不退之时。
桑绮冷眼看着桑晶晶哭闹,她这番话的确能够轻而易举的勾起桑宴的愧疚,
可桑晶晶遇到的不是原主,而是她,桑绮。
“哥哥,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发烧你就能去参加姐姐的钢琴比赛了,哥哥,你不要怪姐姐生气了。”
桑绮精致的脸蛋上大滴大滴的泪水落下。
她一副明明很委屈却还要故作坚强的样子很戳人心窝,桑宴当即想起桑晶晶比赛那天桑绮在医院有多难熬。
桑宴原本怜惜桑晶晶的心情瞬间被冲刷的一干二净,他紧紧皱起眉看向桑晶晶,声音更是染上几分冷意:
“桑晶晶!我平时是不是太纵容你了?你可知道你比赛那天桑绮病的有多重!你难道只关心自己的钢琴比赛,就一点都不关心桑绮这个妹妹吗?”
桑晶晶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萎靡,她心虚的看了眼桑宴,又看了看上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桑天雄,只觉此时如坐针毡。
她发怒般摔掉手里的勺子,留下一句“我不吃了”,便逃也似的冲出别墅。
桑晶晶一走,桑天雄才放下手里的平板,颇不赞同的看向桑宴道:
“晶晶毕竟是桑家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她在圈子里好歹也是名媛,你即便是怜惜桑绮,也得顾着晶晶的颜面。”
桑天雄的意思是,桑晶晶在贵族圈子里好歹有些名气,而桑绮在圈子里查无此人,桑晶晶身上的价值比桑绮要更高一些。
桑宴岂能不知桑天雄的心思,他这个父亲眼里只能放下有价值的东西,而像桑绮这样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女儿自然比桑晶晶重要一些。
桑绮与桑天雄而言最大的作用,也就只有嫁进时家,成为他操纵时家和桑家的傀儡。
桑宴沉默不语,半晌才低沉着嗓音开口:
“父亲,这不是您该关心的事,您最好先管管养在外面的那些女人,我不希望再有不三不四的女人找上我为那些私生子要公司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