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禾不再接话，静静的站着。

良久，男人眸色收敛，视线轻瞥了来。

面前的虞禾，因为匆忙，三千青丝垂在背后，如云如藻，外面飘了雪，头顶上还有些水光。

光洁的额头与脸颊熏得白里透红，毛领斗篷将她簇拥着，仿佛是当中最娇小的花朵，她的鞋子还未穿好。

宇文玉泽看见那隐约的白皙脚背，眼中深了几分。

咳嗽几声，倦怠的开口：“本王有些饿了。”

虞禾早已发现自己仪容不整，却不敢当着男人的面整理，舒了口气，立刻答：“婢女马上去做。”

走出去前男人淡淡的嗓音飘来：“做些糕点即可。”

先回了房中将自己收拾妥当，往千玉堂而去，听雨坐在里面，见虞禾进来慌忙擦拭泪水。

“听雨？”虞禾担忧的走近：“你怎么了？”

听雨的眼眶红透，扯出一股比哭还难看的笑。

“出了事，你应该回房中的。”虞禾皱着眉，挨着她坐下。

“睡不着……”听雨叹气：“一个人在房里，睡着了就觉得可怕，虞禾，我今日就是吓着了，一条命，说没了就没了。”

她的语气哽咽：“如一场风，卷过痕迹都寻不着，如今王府都这样，外面的时局呢……”

听雨想到家中的妹妹爹娘，泪水又快涌了出来，虞禾轻轻拍抚她的后背，心中同样酸涩。

心底有一种山雨欲来的预感，却也只能哄着听雨：“不会的，一定可以抓到这歹人，官府是吃干饭的不成？”

她干巴巴的说着，想着自己这几月的遭遇，也觉得如暗潮涌动，摸不着头脑，安慰的说词越来越小，自己心中都打鼓。

听雨止住了哭声，拍了拍她的手：“我先回去了，你别再外面待太久。”

“好。”虞禾也有些怕，站起身赶紧忙活。

七影看见千玉堂灯火亮起，静静的守在不远处，看着虞禾忙碌的身影，等她提着食盒离去，才闪身回了院落。

虞禾将三叠盘子放在了男人面前，一水的精致糕点，宇文玉泽凤眸潋滟，从她已经梳好的发髻转过，心中无端有些可惜。

夹起软糯的甜糕，从舌尖慢慢扩散着清甜，瞬间充斥口腔与味蕾，将心尖的苦涩压了下去，男人眉眼舒展了下来。

“你去歇息吧。”他淡淡道。

虞禾答了一声，退了出去。

——

第二日在千玉堂干活时，虞禾才知晓，昨日晚上逝去的婢女，没了清白身子，死状难言的凄惨，令人闻之变色。

她脑中囫囵的想过，心底都在打颤，听雨脸色也不太好，眼下是浓浓的青色。

一向气氛极好的婢女们，今天都不怎么开口，只剩切菜声与火焰燃烧声。

府中多了许多守卫，将王府围了起来，逐间逐院的搜查，剩下的站在院门处，令她们心安了下来。

七影神色严肃，对他们发号施令时仿佛变了一个人，虞禾刚到墨客斋，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