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月,江时梨过得非常快乐,没什么仗需要打,她整日在大漠中策马奔腾,时而猎猎野兽,晚间便和离绒离烟还有几个小副将们围着篝火烤羊腿,就着哥哥给她做好了埋在梨花树下的梨花酒,生火肆意潇洒。
李尧天总是隐匿在暗处跟着江时梨,江时梨虽然察觉到了但是看着李尧天她也就装作不知晓的样子。
纵使李尧天将谈判的过程拉的很长很长,但终究还是到了谈妥的那一日,江时梨也接到圣旨,即刻返回南煌京城。
江时梨恋恋不舍地看着眼前这片熟悉的大漠,心下虽有不舍但终究要返程的,她问离绒离烟道:“你们喜欢北疆还是皇宫?”
离烟年纪小不懂事兴奋着正要开口,离绒扯住离烟的衣袖抢先道:“姑娘不要白费力气安排了,我们不愿意独自留在北疆。”
离烟反应过来,跟着点点头。
“姑娘,若是我们与北疆有缘,日后定会和姑娘一起再次回到这边的。”
“那便走吧。”江时梨驾马启程,路过孤山时,她抬眼望了望山坡顶上。
“姑娘怎么了?”
“没什么,”江时梨摇摇头。
山顶的李尧天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江时梨遥遥一敬。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能够再相见,也不知是否还能再相见。
江时梨回京途中遇到了奉旨前往北疆驻扎的江时湛的车队,江时湛瞧着在北疆倒是胖了不少的江时梨嘲笑道:“妹妹这三月是吃了多少烤全羊?这脸蛋倒是比在宫中的时候圆润不少了。”
“前些时间我落胎有些影响,如今回到北疆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羊腿,自然是要日日都吃的,”江时湛怕江时梨伤怀,甚至都不敢提她落胎一事,没想到江时梨却自己满不在乎的提起,想来她已经调整好情绪了吧。
“别想太多,该吃吃该喝喝,若是圣上欺负你了,你便写信来说与我,为兄的一定替你讨回公道。”江时湛这个傻子。
江时梨有些无语地扶额道:“嫂嫂你可一定要替我看着这个大傻子,别让他在礼仪上言语之间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圣上若是怪罪下来,我可吃罪不起。”
沈月如掩面笑道:“是,我的好妹妹,你在宫中过的艰难,还要操心母亲的身体,这个大傻子的事情你就少操些心吧,我会好好看着的。”
燕昭早早候在城门口等江时梨凯旋。
江时梨远远看见燕昭一身龙袍立于城门之下,恍惚间她感觉像极了燕陵,那日她抱着父亲的灵位回京城,燕陵也是这么候在城门处等着她。
“王后此行一切顺利吗?”燕昭的声音恍若隔世,一时之间让江时梨有些不习惯,他与燕陵完全不一样,他们是兄弟,但也是天底下最不相像的人。
“一切顺利,恭喜陛下心愿达成。”江时梨低着头说道。
她好像胖了一些?比在宫中的时候看着更健壮了一些……
这三个月她都做了什么?与李尧天说了些什么?都吃了些什么?
燕昭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却张不了这个口。
一旁的潇贵妃泪眼婆娑地望着得胜归来的江时梨,江时梨安慰似的对着她轻点头,李明蕙便知晓自己的哥哥一切安好,而江时梨更是肉眼可见的安好,她终于是拿着帕子掩面而泣。
稍后一些的敬贵妃则是狠狠瞪着江时梨,她居然平安归来了……
虽是心里恨着,但表面上的她还是装的十分温婉可人:“王后娘娘终于是平安归来,当初娘娘执意前往北疆战场时真叫嫔妾心慌,担心娘娘的安危啊。”
“王后到底还是将军,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与北筱的战事,想来娘娘和北筱国君多年的交情真不是民间传闻啊。”
燕昭听闻李尧天一人心下顿觉不快,只是江时梨先她一步开口道:“在北筱国君还是北筱将军的时候,本宫与国君确实有些交情,但是敬贵妃何以认为两国战事是私人交情可以抹平的?敬贵妃也出身武将之家,如今说这话真是寒了将士们的心啊,这是把在战场上殊死搏斗的将士们置于何地?”
一句话便让敬贵妃闭了嘴,一旁的潇贵妃只觉得心下舒畅,附和道:“皇兄与我和梨将军的情谊自然是不浅,但是把国事当儿戏,敬贵妃是在嘲讽本宫的皇兄无能吗?”
“臣妾不敢。”
燕昭牵着江时梨上了马车,敬贵妃自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待在燕昭身边太久了,她习惯看燕昭的脸色生活,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和元才人过不去的原因,明明同为妾,谁又比谁高贵呢?凭什么元才人解了禁足后可以做到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整日泡在佛堂静心礼佛,但她的父亲还是能够受到圣上的重用,但自己的哥哥的仕途却全然系在自己的身上。
林孝敬听闻江时梨回京,他悄悄送了密信给妹妹,嘱咐妹妹多多留意江时梨的举动,他会尽快在宫外密谋江时湛一事。
燕昭瞧着眼前暗卫抄送来的林家兄妹的密信,心生一计。
江时湛的性子说到底是不好掌控的,他忠于家国,却不会永远忠于他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