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背影顿时僵住，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不能……离开……”他许久未曾说话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沙哑，想也没想地爬回刚才的角落，继续瑟缩着发抖。

“你会说话？”

“不……离开……”他整个缩在被子里，声音还带着哭腔，“不能……”

姜也发现此时的他情绪极其不稳定，便从兜里又拿出三颗糖放在他的床边，拿着餐盘转身离开了。

回到房间，就看到姜母坐在床边，一脸忧郁地看着她。

姜也挪动着小小的身子，跑到她身边讨好的笑。

姜母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洗漱睡觉。

姜也躺在床上，透过窗帘看着外面的一轮圆月，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天，姜也给沈肆送早饭的时候，他依旧是那么抗拒的摸样，似乎很害怕她将他强行带出去。

姜也将窗帘拉开一个小缝，让阳光洒在两人中间。

她坐在他的身边，安抚地说道：“你不跟我出去，那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听到故事两个字，沈肆露出的眼睛顿时一亮，期待地看向她。

姜也失笑，果然，这小子和长大后没差，都那么喜欢知识。

“今天我要讲的故事叫——灰姑娘。”

“从前有一个女孩，她的母亲去世了。父亲再娶，带来了一个妻子和两个女儿。”

“她们的外表虽然美丽，内心却无比丑恶，她们趁着父亲不在，用恶作剧嘲笑她，逼她饿肚子，做最艰苦的活儿……”

姜也说着说着，就看见沈肆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最后，后妈和两个女儿得到了报应，灰姑娘则和王子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沈肆将自己小小的脑袋埋在衣服里，喃喃自语般说道：“幸福？”

他的语气中透着迷茫。

姜也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坐在他身边。

“不能……幸福。”

她抬头看向沈肆的脸，此时他小一号的脸上已泪流满面。

“我……害死……妈妈。”

他这一句话种种砸在姜也身上，让她一瞬间也喘不过气来。

沈肆居然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妈妈？

他觉得自己不配幸福？

他现在只是个小孩子啊！

姜也握了握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床铺，就像在捶在那些虐待儿童的人身上一样！

特么的，真不是人！

她从口袋里再次掏出两颗糖，试图缓解他悲伤的情绪。

可沈肆的泪水如同开了闸的水阀一般，豆大的泪珠滴落到她的手背上，烫得她恨不得立刻带他看遍世间美好，让他能够坚强一点。

她上前双手拥住他，在后背上轻轻拍打着，安慰道：“不是的……这不是你的错。是病痛和意外让妈妈离开的，不是你，不是你……”

就在这样温馨的动作中，小沈肆的呜咽声在她怀里渐渐小了下去，他抬起瘦削的脸颊，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对她说：“出去玩……一起。”

姜也眼中闪过欣喜，捏了一把他的脸蛋。

嗯，没什么肉。

“你愿意出门了？”

小沈肆点了点头，拉住她的小拇指，“不要被……发现……”

姜也顿时明白，他这是在告诉她，和他玩不要被女主人发现。

为了让他安心，姜也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