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遭到弓弩手的迎头痛击,死伤数百人之后,溃兵们终于清醒了下来,不再往后涌了。
邵勋喊来信使,吩咐一番。
不一会儿,便有十几人爬上两侧屋顶,大声呼喊。
“乱跑乱撞,格杀勿论!”
“返身杀敌,节级超赏!”
“骑军急来,马力不济!”
“街道狭窄,正合杀敌!”
在他们的反复呼喊之下,溃兵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到最后,部分中军老卒一咬牙,转过身去,长矛手主动上前,其余人互相配合,静静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非中军出身的溃兵被他们感染,也战战兢兢地在地上找拾兵器,准备与西兵厮杀。
“嘚嘚…”马蹄声已近在耳边。
顷刻之间,第一批数十骑已冲了进来。
待看到密密麻麻的长矛时大为惊讶,但已来不及减速,直接就撞了上去。
好一阵人仰马翻。
冲在最前面的西军骑兵纷纷落地,后面的人慌忙减速,但在他们身后,还有更多骑兵涌来,全都挤在一起。
一时间,狭窄的街道和城门洞里,战马嘶鸣,乱成一团。
“杀贼!”两侧屋顶上的弓手连连施射,盯着坐在马背之上,目标明显的骑兵,挨個点名。
溃兵们缓过了神来。
有胆大的直接拿长矛戳刺,将骑兵捅下马来。
还有人拿刀砍马腿,待痛苦的马儿将骑兵掀下马背后,早就等候多时的其他人纷纷上前,将未及起身的骑兵乱刀斫死。
可怜此时尚未发明双边马镫、高桥马鞍,骑兵的腿部、腰部无法有效借力,作战起来十分困难,自身目标又大,于是一个接一个坠落于地,被溃兵砍死。
几乎就是当年袁绍、公孙瓒界桥之战的翻版——前面的骑兵被弓弩大面积杀伤,人、马尸体形成障碍,后面的骑兵还在往前涌,却提不起速度来,结果被袁绍的步兵乱砍乱杀,大败亏输。
如今却有那么几分意味了。
城门洞里满满当当都是西军骑兵。
有人意识到不对,直接下马,试图步战。
还有人傻呆呆的坐在马背上,大声催促。
溃兵们连杀百余骑,士气渐渐起来了,呐喊着冲向城门洞,长枪戳刺、环首刀斩首,甚至还有人施放冷箭偷袭,配合愈来愈熟练。
步兵,何曾有过这么轻松斩杀骑兵的机会?没说的,杀就是了,他们不是对手!
“击鼓进军!”邵勋又取回了重剑,下令道。
“咚咚咚…”鼓声隆隆响起。
王国军将士排着整齐的阵列,挺着森寒的长枪,小步快跑,直朝大夏门而去。
弓手们也次第汇拢过来。
没人指挥,他们将以小组为单位,瞄准还傻坐在马背上的敌骑,一个一个射杀。
城外的敌军骑兵似乎意识到了不对,纷纷拨转马首,向后退却。
城内的敌骑惊恐大叫,亦试图逃跑,但没机会了。
仗打到此时,已经没有任何悬念,几乎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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