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陌生而清晰的片段……楚咛走后，何禄安终于愿意来接他出院了，可目的就是为了发泄欲望，当天晚上就迫不及待地要做了，他身上没有力气，只觉得很痛……很难受……

裴蕴好似又回到了那沉沉浮浮的一夜，眼角开始发红，抓着栏杆的手骨节泛白，仿佛眼前的男子是一头会吃人的洪水猛兽。

何禄安脚步一顿，愣在原地，“……你怎么了？”

“我们已经结束了……”裴蕴喃喃着，眼神不知道放在哪里，音色嘶哑。

“我不会再做你的泄欲工具了。”

何禄安心里一紧，下意识上前想要扶住他。

“裴蕴你在说什么……”

对方像是很怕他一般，不断地往后缩，不断地往后缩，通红的双眼里泪水无声地划了出来。

“你别过来……别靠近我……”

“我不喜欢你了……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眼看男人清瘦的身体摇摇欲坠，随时可能会掉下去，何禄安瞳孔骤然收缩，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人紧紧抱在了怀里，“裴蕴你冷静一点……”

裴蕴根本无法冷静，潮水一般持续涌来的记忆令他整颗心都扯着疼了什么，苍白的面颊被泪水湿透了本能地剧烈挣扎起来。

“放开我……”

“你放开我……！”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唯独想不起当初何禄安救过他的事情，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跟何禄安在一起的，还有在医院渡过的那段最后的时光。

这三年他一直过得轻松，而那些沉重的回忆就像是有人拿着铁锹撬开了他的脑壳，残忍地把滚烫的铁水灌了进去，他整个人都是发冷的。

何禄安怎么都不肯放手，看着男人痛苦的模样，眼睛一下就红透了，将他胡乱锤打的手压制在怀里，哑声问道。

“裴蕴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渐渐的，裴蕴没有力气了，也就慢慢安静了下来，可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晶莹的泪珠一滴接一滴掉下来，满脸的痛色。

“我一个人在医院里……我好害怕……”

“我在家里等了你好久好久……你为什么不回来……”

“我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