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禄安抬起布满血丝的眸子看他。
“我今天见到裴蕴了。”
何允闻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浮现一缕复杂。
“……你都知道了?”
“嗯。”
“他还活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何禄安的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嗓音嘶哑无比。
这个地方并不适合谈话,何允闻进去换回白大褂后,两人去了他的办公室。
—路上他就沉默不语,到了之后也不说话,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雕塑般站在那里的何禄安,后者没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嘶哑道。
“回答我。”
何允闻叹了口气,将纸杯放到桌子上,垂眸道。
“……我不想他再痛苦下去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何禄安一点一点收紧双手,抑制心慌。
何允闻这才抬头注视着他,缓缓开口道:
“当年你那样对他,不疼,不爱,不怜惜。后来知道他病了,快要死了,才变了一个态度。”
“我不相信你爱他。也许你只是怜悯他…我无法确定,如果你知道他恢复了健康,会不会又像之前那样伤害他……”
“裴蕴是个很坚强的人,可是他太爱你了,你嘴里一句难听的话,就能让他辗转难眠,将他伤得彻底。”
“如果哪一天你又喜欢上了别的什么人,要跟别人结婚,放着裴蕴不管不顾,那他要怎么办?”
“他太固执,爱上了你就不肯回头,我怕他难过到再患一次心脏病,就无药可医了。”
“再强悍的心,也经不起那样折腾啊……”对于隐瞒何禄安这件事,他有愧疚,却从不后悔。
—番话听得何禄安心都疼了,压下眼中的阵阵酸意,咬牙反驳道。
“我不会的……”
“我爱他,我不舍得再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