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捂着脸，有些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他只能捂着脸，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掉下来砸在姐姐的心上，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个时代需要的不是道德，而是野蛮。

鲜红的旗帜无风飘扬，白发的老者席地而坐。

“矢啊，你又想姐姐了吗？”

“嗯，我想再来看看她，我怕她饿了。”

“她是一个温柔的姑娘，非常辛苦的将你带大，这本来不应该是一个孩子的任务。”

虽然诸部落与帝国都处于原始公有制，但孩子仍然是由父母照顾的，虽然大人们往往会给孩子们一些帮助，但他们也很忙。

矢还小时，父母便在猎虎时双双殒命，那只老虎被武杀死后，矢的姐姐将其砸成了碎沫，在日后的时光里一个人拉扯着矢长大。

时光如梭，物是人非。

“你不用开导我的，首领，将一个孩子带大不是亲人的任务，更不应该是部落的任务，大家都很忙，没有时间多管一个孩子的。”

矢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擦了擦眼角想要离开，但智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我有一个任务想要交给你，不需要你去杀老弱妇孺，你愿意听听吗？”智低声道，带上了一丝恳求。

“当然愿意，这是我做为部落的一份子应该做的。”矢重新坐下。

智沉默了一会，又或许是在组织语言，双手舞动了一会才说道：

“昨天，我们有十六位勇士牺牲了，这你应该是知道的，你那个时候已经醒了。”

“嗯，我知道，但敌人的损失却是上百人，我们大胜特胜。”

矢细声的说着，突然语气复杂道：

“首领你不会是想让我去歌颂这场胜利吧？”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这场战争毕竟是我们主动挑起来的，我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去传颂。”

智连连摇头，尴尬的解释道。

智有野心不假，青铜剑锻造出来的第一时间他就想征服其他部落，统一整个天之血及其附属区域，创造一个巨大的封建王朝，让帝国人享受安全的生活。

但征服，就代表侵略。

这种行为与智在书上学到的思想，他成为首领后一直推行的教育相悖，这几十年来智都在避免攻击其他部落，寻找部落之间不互相攻击就可以生存下来的办法。

而为什么要主动祭祀天灾意志？重新攻击其他部落？甚至想着统一所有部落？则是后话。

“我想交给你的任务是，能不能尽量的让，十六位牺牲的勇士离…去的更让人印象深刻一些，我不想让其他人太早的忘记他们。”智低头说道。

人是会被遗忘的，死亡则会无限加快这个过程。

今天有许多人能记得他们十六个人的全名，但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在这个平均寿命不到三十年的时代，一个人的永远消失可太容易了。

哪怕是文明，没有人记得时也会消失。

“这样吗？我明白了。”矢郑重的站起。

“一场足够盛大的离去仪式怎么样？让所有人都印象深刻的仪式！”

矢张起双手，如捧起明月一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