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去争,引得山河动荡、四处战乱,那便成了个人私欲。世人总以为我想是为了皇权,其实,不是。”宗政泽瑜拿得起也放得下,大概是他的随性也感染了何纯如,她目光也变柔软了许多,仿佛午夜梦回时身体里叫嚣的那些仇恨都被逐渐一一抚平。
书馆里,这男子温和如玉、清雅俊美,倒让何纯如觉得有斐君子、如琢如磨,公子世无双。
宗政泽瑜说道:“本王知你接近本王是为了复仇,像踩着本王肩膀去报复扶云卿报复其他人,但……”他将笔放回筒中,“本王已被释兵权,不能为你所用。如今太平盛世,若你要走,便找账房支银票,自行离开吧。”
说自行离开时,宗政泽瑜移开俊眸,不敢去看,只道:“若你不走,本王便许你余生无虞。”
宗政泽瑜能放下,她为何不能放下争夺名利之心?
何纯如父亲造反本就有错,是父亲先杀扶鹤霄才会被律法处置,她所为的复仇,也便不成立了。
犯错的人,本该受到惩罚,她的父亲本就该死刑。
何纯如默了一晌,便知道她彻底没法争了。
何纯如离开了书馆,朝书馆外走去。
宗政泽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静寂片刻,呆坐着,无奈地看着纸上不算好看的字叹道:“没了研墨的人,字都写不好了。”
夕阳西下时,地面映照出一道人影。
宗政泽瑜没有抬头,却听那女子说道:“王爷,我去城东买了你最爱的金丝枣甜糕。”随后一个食盒放在桌上,冒出丝丝缕缕的热气。
“你,不是走了吗?”宗政泽瑜看着何纯如松了口气。
何纯如避而不答,说道:“我走到城东去给你买甜糕,走了好久,走的脚也好疼。”前世她是顶流影后,不曾为了一个人而奔半座城去买糕点,穿越后她是金贵的丞相府嫡女,出行都有软轿马车,也不曾这样。
宗政泽瑜吃着松软的甜糕笑了。
街道上,已被封后的扶云卿正与温沿溪逛街,路过书馆时侧目,无意间撞见何纯如,扶云卿微微一愣,何纯如也是一怔。
二人对视,却不再说话,对于二人而言,这样就很好。
温沿溪指尖掠过一个小摊上摆着的小玩意,笑道:“待你明年生了小皇子亦或小公主,正好玩这些。”
“还早呢,不着急。”扶云卿也笑了。
倒是便装出行俨然贵公子的宗政烬说话了:“别的男子如我这般年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温沿溪与甜盈听后忍不住笑。
扶云卿耳朵发红,宗政烬便俯身低语,揶揄她:“卿卿,我们该加把劲了。”
扶云卿嗔他一眼,不予理会,似乎想起什么,对温沿溪说道:“母亲,对了,传言宓氏一族能通灵?可是真假?”
温沿溪放下手中玩意,边走边道:“圣璨族与宓氏一族皆是古老的名族,圣璨族血可解百毒,身体有奇效,擅祭祀占卜,而宓氏更偏向于通灵秘术,至于如何通灵,是真是假,我便不知晓了。传言嘛,总带了几分真几分假,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传言真假与否扶云卿不知道,但她确实是重生了。
或许,有宓羲的功劳吗。
宓羲临死前对她道歉,说的那句“这一次,你过得很好”,扶云卿便敢肯定,宓羲定是知道什么。
……扶云卿大婚那日,黎书禾和祁文觉也来辕国献贡,见证了这场空前绝后的盛大成婚宴。
宗政烬给她的都是最好的,最漂亮的嫁衣、最好的凤鸾殿、最尊贵的身份……
礼成之后,送入凤鸾殿。
寝卧中,扶云卿身穿灿灿的大红凤凰嫁衣,上头用双面异绣刺着一片片牡丹花,裙摆缀着熠熠生辉的珍珠,腰线掐的不足一握,美的盈盈动人。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帐中,戴着红盖头,手指交叉垂放在膝上,看上去很平静,实则心跳如鼓,紧张的难以呼吸,她在等,等前世未曾出现,今生许她一生幸福的良人。
宗政烬步履有些虚晃,方才在喜宴上被诸侯灌了点酒,若再多喝点,今夜怕是要耽误合卺酒。
听着来人步子声,扶云卿有些紧张,声音也微微发抖:“你、你来了……”
“杀虎时不曾见你怕过半分,战场上时不曾见你畏缩半步,怎地如今,声音还发抖?”宗政烬坐在床边,大掌裹住她玉手,温度传递过去,他呼吸带着清冽的酒香,笑得格外俊朗恣意,他一点点温柔摩挲扶云卿的指腹,“卿卿,朕娶到你了。”
“从我是祁承翊时,大局未定,怕你受我连累,不敢奢想与你有未来。”
“后来听闻你来辕国遇险,我再也坐不住,便知道此生都陷进去了,不敢让你有半分不测。”
“若你出事……”宗政烬有些后怕道,“我真怕自己成为第二个宗政康隆。”
闻言,扶云卿抬手捂住他的唇,嘘了一声:“我会好好的,与你白头偕老。”
宗政烬从未说过爱她,此时此夜此景,他挑开盖头,俯身下去将她圈住,一同倒在温软舒适的红帐中,满眼都是她,他笑着动情道:
“卿卿,我心悦你。”
“宗政烬,我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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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结尾或许有些仓促,但我已经尽可能地努力完结了。认真写书的小扑街一枚,写的可能不尽人意,但是作者已经尽力,接下来就是认真写下一本书了。感谢阅读~恳求包容,谢谢包容~努力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