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云卿看着面前的阿弟,一时间有些神情恍惚,良久之后,她环视四周,笑容深邃了些,对已经比她高出半个脑袋的扶子珩道:
“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你若想去,便去吧。”
得了首肯,扶子珩当即去收拾包袱。
媚芙甜盈、扶云卿扶子珩四人朝京城城门赶去,便见到祁岁安的马车已经在等他们了。
因扶子珩是男子,故而还是分了两辆马车。
扶云卿媚芙、诗羽祁岁安一辆,因着甜盈与扶子珩之间关系微妙,且扶云卿乐见其成,便打发二人一同出行。
就在马车要走时——
“喂!扶云卿你要去辕国?又不带上我?”车轮刚动,便听见楚冰可一声吆喝。
楚冰可和陈雪年也坐着一辆马车前来。
“真是巧了。”扶云卿掀开车帘,笑着道。
“也确实是巧了。”楚冰可点头,笑着在马车里同她们招手,“我向陛下告假三月,陛下准了。我们本是打算不日前成婚的,单想着也无什么亲人参加,便打算一边云游三月一边成婚,也算一种新的成婚方式了。”
楚冰可如今大仇得报,但在杀何晋纬时双腿被折磨成残疾,如今行动不便,虽能持刀却不能再做武将,念她多次有功,祁文觉允她进兵部做了一个参事。
她是女子,又初入官场,不能做武将,却担了兵事类的文官,也算合规合宜,日后可谓前途无量。
而陈雪年也在科举殿试中得了名次,入朝为官,虽说品级低了些,但胜在写得一手好文章,颇有想法,也还算得内阁青睐。
扶云卿问道:“冰可,你们想去辕国云游吗?”
“辕国是第一强国,我们自然也想去开开眼界。这些年里,我们一直被仇家追杀,背负着血海深仇,如今大仇得报,终于卸下所有压力,可算能松松心了,便打算四处走走。”
楚冰可自从报完仇后,眉眼都比从前和善了许多,不再是从前那个肩背重刀、身负戾气的女刀客。
陈雪年将她照顾的很好,无论是情绪还是身体。
至少……
对比楚冰可刚残疾那会儿,现在她已经多了许多笑容,偶尔与陈雪年对望时,还会流露出小女子的幸福娇羞。
“那就好。”扶云卿点头。
八人结伴而行,一路从祁国京城出发,赶往辕国临安。
扶云卿与祁岁安有事务在身,不敢耽搁,楚冰可也瞧出他们有事,走到一半时,便分了路。
楚冰可陈雪年慢悠悠云游,而扶云卿他们则在十七日时,抵达车水马龙的临安城。
热闹非凡、辉煌磅礴的临安城,如天上宫阙,一眼望去,除却繁华以外便是强盛……
因为不太确定温沿溪与扶鹤霄在辕国要做什么事,故而扶云卿与扶子珩等人,为了不引人注目,一来便也换上了辕国服饰。
扶云卿是大祁国女将,来辕国后为了反差,便乔装打扮成风情多姿的女子。
祁岁安则是变成了身穿劲装的飒爽姑娘,她扯了扯一身短打白衣,有些不习惯道:“卿卿……我们乔装成这样,加之临安城鱼龙混杂,应当不会被识破,我便是之后要和亲的祁国吧。”
“不会。”扶云卿蹙眉思索了下,“理应是不会的。但辕国强盛,宫廷世家眼线分布众多,也说不好,我们还是需要小心行事。”
“卿卿,你穿这一身,是真好看啊。”祁岁安看向一袭紫色束腰撒花长裙的扶云卿。
那撒花紫裙将细腰系的盈盈不足一窝,腰带缀有辕国女子爱戴的铃铛,每走一步便清脆作响,一头乌发被编成微卷的发髻散在胸前,带着大耳铛,眉心一点金贝花钿,与从前的扶云卿反差极大,饶是温沿溪在此,若不定睛一看,也很难认出。
拥挤如潮的街巷忽然自正前方开始分流,为一辆低射内敛但极其名贵的马车让行。
百姓们纷纷退避,如临大敌,面色紧绷,屏气凝神,有妇人甚至捂住了孩童嘴巴,生怕发出声响惊扰那车中人……
扶云卿微眯明眸,仔细观察。
马车阔大,周身黑楠木锻造,又设有机关,水火不浸、可防刀剑,一眼便知乘坐之人非富即贵。
那车窗湘竹帘半卷,露出一寸宽的缝隙,隐约窥见男子瘦削流畅的下颔线。
马车与扶云卿擦肩而过……
扶云卿看着四周毕恭毕敬让行的人,忍不住打听朝挑担卖菜的老伯打听道:
“老伯伯,你可知这马车内是何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排场?好歹是临安城,敢这样肆无忌惮让大家让行的人,应当很少吧。”
“一看姑娘就不是临安城本地人,更不是皇城中人!”老伯嘘了声,低低说道,“那可是辕国晧王的马车啊!谁敢不让路?哪怕是当今陛下,也得抬脚,给他挪挪步子。”说到最后一句,老伯左顾右盼小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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