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动静,又唤了一声:“您好,我想去中洲,您能搭我一程吗?”
男人侧过身,没理他。
容婉抿了抿唇,身上所有的现金都给了刚才的老妇人,剩余的那点钱根本构不成谈判条件。
她想了想,将身上所有的首饰,项链、耳环、戒指都摘了下来,再次探身上去:“大哥,这是我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儿了,您看看。”
男人缓缓转过身,伸了个懒腰,将脸上的草帽挪到头顶,同时坐了起来。
抬头的瞬间,容婉心里咯噔一下。
长达10厘米的刀疤几乎贯穿了男人的整张脸,鼻骨断裂的地方清晰可见,可能因事后没有经过专业的就诊,导致整个鼻骨出现了明显的歪斜。
男人一把抢过容婉手里的首饰,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又对着正高的日头看了起来。
“渡海?”男人低沉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并未看向容婉。
容婉心里发起了怵,她不应该这么轻易过来寻助的,要知道,这可是黑死域,全世界逃跑的死囚犯都寄居在这里苟活。
她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两步,拉开距离,确保情况不妙时可以逃跑。
男人将首饰放进兜里,盯着容婉上下打量着,食指慢慢滑过鼻尖,使错位的鼻骨变得更加狰狞。
嘴角咧开令人作恶的邪笑,露出满口焦黑的牙齿:“小妹妹,看你这样儿,是被绑过来的吧,怎么?家里不肯交赎金?”
容婉身上的裙子被撕开,又赤着脚,这狼狈的模样明显就是偷跑出来的。
可这一身装扮,又是礼服又是珠宝的,一看就是中洲哪个富家的小姐。
结合起来,得出以上的猜测也不足为奇。
容婉心跳地厉害,可表面上还是要强装镇定,对方无非是想要钱,只要能回到二叔家,家里那么多人,对付他一个人应该是没问题的。
思虑至此,容婉沉声道:“只要你帮我渡海,到了中洲,我会给你10倍的酬金。”
男人眼睛微微眯起,危险的眸子直直盯着她,似在衡量这其中的真假与利弊。
什么叫亡命赌徒,就是明知道可能是圈套或陷阱,都要赌一把。
很快,那道粗哑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要是敢骗我,我就让你全家人给你一起陪葬。”
容婉心里苦笑一声,家人?她早已没有了家人,偌大的容家,如今只剩下了她和容叔两个人。
上了船,容婉躲进船舱里,透过窄小的窗户看向对面的人间炼狱。
越美好的东西越危险,看似繁华美好的外在,内里却腐烂丑陋至极。
船只行驶了大约20分钟,中洲的海岸线远远出现在视线中,容婉一直揪紧的心终于得到了一点放松。
可喜悦并未持续多久,远处便传来快艇的轰鸣声。
容婉紧张地趴在窗户上往外看,远处的海面被激起一道道浪锋,随着轰鸣声的不断靠近,容婉发现声音的来源不止一处。
她反向跑向对面的窗户,心脏再次跳到了嗓子眼。
他们被包围了。
对方是什么来头,是冲她?还是冲他?
带着满心的不安,容婉走出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