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外面乱糟糟的,听说在京中查出了许多乱党,还捣毁了好几处窝点,到处都是抓人的士兵。
姜雪宁忧心勇毅侯府的案子,私下去找了一趟周寅之,让他留意着,一有动静就来通知她,周寅之答应得痛快,姜雪宁虽然对他心存芥蒂,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回到府里,棠儿拿着一封信进来,说是给二姑娘的。
姜雪宁展开一看,却是张遮写来的。
信中说他奉命去查案,要离开京中一段时日,又说了一些珍重勿念之类的话语。
姜雪宁在灯下呆坐了许久,前尘往事历历在目,一时间心绪起伏,倒不知该说些什么。
虽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可许多事依旧发生了,如今想来,才发现人力之渺小,万事成物,皆有其定律,非人力可更改。
心下黯然了许多,辗转反侧,许久才睡去。
第二日一早,姜雪宁便被棠儿叫醒。
“小姐,外面有个老妇人,自称是张遮张大人的母亲,想要见您!”
姜雪宁立刻清醒过来,一面说道,“快请进来!”
一面唤来莲儿给自己更衣。
这厢刚收拾停妥,棠儿便领着蒋氏进来。
蒋氏双眼微红,见了姜雪宁便忍不住流下泪来。
“雪宁……”
“伯母,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姜雪宁心中大惊,急忙上前扶着蒋氏问道。
蒋氏声音嘶哑,眼泪忍不住落下,“雪宁啊!前几日遮儿说要出去一些时日,谁知我听人说,他进了大狱了!这可怎么办啊!他不会是做了什么坏事吧!”
姜雪宁心中略一思索,忙扶蒋氏坐下,耐心安慰道;“伯母,您自己养大的儿子,还不清楚吗?张大人怎么可能做坏事,他也给我写了封信,说是公事,您不要担心,张大人说了,年前就能回来!”
蒋氏稍稍放心了些,“是是是,雪宁你说的对,我对遮儿一向要求严格,别的不说,他肯定不会走歪路的,只是我去衙门打听,没一个人告诉我实情,我这才慌了神……”
姜雪宁微微一笑,坐在蒋氏旁边。
“伯母不要着急,张大人都是为了公事,您保重身体,不要着急,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
蒋氏看她脸色平静,不像有事的样子,一颗心才算落到肚里,“哎!你说这孩子,这么大人了,还要我操心,还是雪宁懂事!”
姜雪宁道;“伯母,张大人不在,你一个人在家我实在不放心 ,天气越来越冷,你身体也不好,不如这样吧,我派几个婆子去照顾你,也好让张大人放心!”
蒋氏慌忙摇头;“这可使不得,雪宁,我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不用了!!”
姜雪宁正想劝,有婆子来回话,说是孟氏知道张夫人上门,想请张夫人一叙。
蒋氏面色有些慌乱,对着姜雪宁迟疑开口;“今日是我太莽撞了,冒然上门,连个礼都没有备。”
姜雪宁虽然不知孟氏为何要见张遮母亲,但总不能驳了她的面子,便对着蒋氏说道,“伯母,没事的,我随你一起去见母亲。”
说完,便扶着蒋氏向孟氏屋子走去。
姜伯游上朝去了,孟氏坐在厅堂里,姜雪蕙站在她的身后。
看着姜雪宁嘴角噙笑,满脸温和地扶着蒋氏进来,孟氏心里一阵酸涩。
自己这个女儿对自己一向客气,如今对着别人家的母亲,倒是笑得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