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
“宁儿……怎么,是不是不妥?那我还是叫你姜姑娘吧!”张遮白净的脸上有些烫,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孟浪了。
姜雪宁摇摇头,“不是,我很喜欢!”
“早饭来了!雪宁,快趁热吃!”
蒋氏端着两个青花瓷碗放在桌上,碗里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你们聊着,我去买点菜!”蒋氏说完便拿着篮子出门了。
姜雪宁看着桌上的碗,一碗是小馄饨,一碗竟是几个荷包蛋。
张遮将荷包蛋放在姜雪宁面前,“你吃这个!”
姜雪宁有些不解,她明明更想吃小馄饨,可张遮既然说了,荷包蛋就荷包蛋吧。
“张遮,我们俩换一下吧!我吃不下了!”
姜雪宁吃了一个荷包蛋,有些不想吃了,张遮面前的馄饨一个都没有动,可见他是不爱吃馄饨的,当下便指着张遮面前的小馄饨,想交换一下。
张遮笑看着她;“你再吃一个,我就给你换!”
姜雪宁不解地看着张遮。
“这是我们老家的习俗,新……客人上门,需得吃双数!”
“好吧!”姜雪宁无语照做。
“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了!”
张遮接过盛荷包蛋的碗,将面前的小馄饨端到姜雪宁面前。
两人吃过,张遮将两个碗端走,回来对姜雪宁说道;
“我家里地方小,没什么好玩的,你来我书房坐坐吧!”
“好呀!”
书房只有一桌一椅,一个窄榻,书架上是满满的书。
姜雪宁坐在椅子上,四下打量,都是关于律法的书籍,她不甚感兴趣地别过头。
桌上的几卷画吸引了她的注意。
抽出一幅打开,画中的女子有些张扬,有些跋扈,樱唇微启,好像在说些什么。
姜雪宁有些耳热,画中人分明是自己!
又换了一幅,女子面露淡淡哀愁,站在雨中的屋檐下。
“这是……”
“这是你!这里的每一幅都是你的画像,不知为何,我每次见宁儿都觉得震憾,久久不能忘怀,便画了你的小像,时时欣赏。”
书房内只有一张椅子,姜雪宁坐了,张遮便站在她的身后,闻言,姜雪宁回身抬眼,眼前芝兰玉树的男子,不复往日的寡言,眼中尽是脉脉情意。
这是她爱了两世的男子,是她愿舍命相救的人,可也是她,害他毁一世清白,母亲惨死家中,连丧事都没来得及去。
“张遮,我哪里有那样好呢?我不值得你喜欢!”
姜雪宁泪如雨下,倚在张遮怀里泣不成声。
“宁儿,张遮出身不高,身无长物,原本不该高攀,可一遇见你,我的原则,我的坚持,都为你改变了,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娶到你,我都要尽力一试!”
姜雪宁慌乱无措地站起,神色痛苦。
“张遮,不要为我改变,做你自己就好!”
“宁儿,你怎么了?”张遮怔怔地凝视姜雪宁,语含担忧。
“张遮,我怕我会让你犯错,我怕我会害了你,但我更怕不能和你在一起!”
姜雪宁不顾羞涩,抱紧张遮。
张遮伸手拭去眼前人脸上的泪痕。
“宁儿,若我犯错,那是我心性不坚,怨不得旁人,更与你无关,我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就不会轻易放弃,既然我们心意相通,其它的,都无关紧要!”
是啊!
这辈子自己已经尽力弥补,自己不会入宫,远离党争,再不会让张遮误入歧途,也不会再连累张家伯母,她和张遮,还可以重新开始。
被泪水冲刷过的双眸干净澄澈,两人离得极近,张遮鼻尖嗅到一丝馨香,不由得心旌摇曳。
“宁儿……”张遮自知不妥,伸手扶上她的肩头,却怎么也狠不下心退开。
姜雪宁缓缓闭上双眸,樱唇凑到张遮眼前,眼睫微微颤动。
张遮只觉得往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此刻荡然无存,罢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边,张遮小心翼翼地亲吻着眼前的少女。
姜雪宁只觉得唇上传来炙热的触感,带着他身上独特的当下清冽气息,此刻万籁俱寂,只有他的吻,盛了满腔温柔缱绻,沉寂而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