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对上,胶着了好一会儿。
“我走了!”
张遮努力控制住自己,尽管不舍,也只得转身离去。
姜雪宁站在原地看了许久,直到那高挺的身影转过宫墙,再也看不见……
“宁二!”
一道威严的呼声传来。
姜雪宁吓了一跳,急忙转身。
谢危一身浓重黑衣,立在她身后,看向她的眸色阴暗不明。
“谢先生好!”姜雪宁忙乖巧行礼。
谢危顺着她刚才的目光看去。
“刚逃过一劫,便这般高兴吗?”
姜雪宁想起张遮,心中一甜,脸上是遮挡不住的喜色。
“幸得张大人和陈大人相救,这才化险为夷,我只是来道个谢!”
谢危眸色沉沉地看着她。
“那为何只谢张遮?”
姜雪宁无语,双眸瞪着谢危。
“因为张大人出力更多,行了吧!”
谢危在她脸上仔细探究半晌,开口道;“你喜欢张遮!”
语气中尽是肯定,不是疑问。
姜雪宁原想辩解几句,这是她的私事,并不想告诉旁人。
但看谢危面色凝重,威仪持重,当下也泄了气,此人多智近妖,她蹩脚的谎言他必不信。
姜雪宁便坦然自若地回道;“是!”
谢危凝视着她,不漏过每一丝表情。
“你喜欢的不是燕临,是张遮?”
“我和燕临只有朋友之情!”
“那和张遮是男女之情?”
姜雪宁不知哪来的勇气,目光大胆而坦然。
“是,我中意张遮,谢少师不是早就知道吗?”
“我只当你偶然见了人家一面,起了心思,没想到这么久了,你还执迷不悟!我若是燕临,必扒了你的皮,抽了你这一身反骨!你中意张遮,我看他倒未必能高攀得上你!”
姜雪宁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一般,怒道;“这就不劳谢少师费心了,我与张遮年岁相当,郎才女貌,互通心意,而且张大人已去了我家提亲,我父亲虽未应允,可也未拒绝,等我出宫以后,一切尘埃落定,我们的婚事也会提上日程,到时,还要请先生赏光,来喝我们的喜酒!”
“你!!!”谢危身上的气息骤然变得危险,哪里还有往日风度。
姜雪宁吓得后退一步,颤声道;“先生清心寡欲,不近女色,自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小儿女作派,可我与燕临已经说清楚了,我和张遮两情相悦,以后就算我们成了亲,我们夫妇俩也会对先生忠心耿耿的!”
谢危似是被气笑了,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夫妇?”
姜雪宁仔细回想自己说过的话,好像也没错吧!在这个时候自己还不忘表忠心,谢危怎么还生气了?真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她满眼茫然地看着谢危。
“傻丫头,你愿意嫁,他未必能娶!来日方长,你且看着吧!”
谢危脸上虽挂着笑,但那笑分明未抵眼底, 不知为何,姜雪宁好像又看到那个前世冷眼看她自戕的冷血帝师!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姜雪宁不安地看着谢危离去的身影,心里的喜悦也被冲散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