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大堂的客人,多是敢怒不敢言,即便是各别两个有勇气的,刚站出来,还没等走上前去,便被那两个仆役一掌打飞出去很远,砸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后,没了动静。
眼看着两个仆役即将靠近屏风,方夜羽冷哼了一声,不见动作,可却又一股无形之力迸发而出,将那两个人高马大,显然有些武功底子在身的仆役给隔空摄来,紧接着,又丢出了门外。
这可是将坐在椅子上的质孙服世子给吓了一跳,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同一时刻,在他身旁一个瘦削老者上前一步。
许是这老者实力非凡,质孙服世子瞬间有了底气,紧接着,又想到了自己刚刚的窘态,有些恼羞成怒。
站起身来,指着茶馆当中的客人,就是大声叫嚷道:“哪个下三滥使得见不得人的手段,敢不敢站到本世子面前来?”
二楼,裴矩并没有将这些哗众取宠的家伙放在眼里,注意力全部都被屏风之后的箫艺大家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刚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箫声让他有些熟悉,不过那时他也没放在心上,可现在屏风后的那人一开口,熟悉的感觉更加浓重了,让他也忍不住投去目光。
也正因如此,注意到了方夜羽摄住那两个仆役所使的武功,分明就是邪极宗的道心种魔大法。
那精神力控物的手段,他绝对不会认错。
可又有一个问题,他和方夜羽分别也不过几日,对方如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转修道心种魔大法,又小有成就?
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个猜测。
还没等他继续想下去,就见楼下方夜羽站了出来,脸色阴沉,似能滴出水来。
“呦呵,还是个小白脸。”
方夜羽拜入魔师宫也有好几年的光景了,换句话说,和他们这些人划清界限,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了。
再加上他身上又没什么特征,以至于质孙服世子一时间也没认出来方夜羽的身份,
只当他是一个有点功夫在身,想要踩着他出风头的小白脸。
这他能忍?
当即就冲着身边的老者喊道:“福伯,给我弄他!”
听到这话,福伯却是没有直接动手,他瞧着方夜羽刚才的手段不一般,猜测可能是魔门大宗门派的传人。
如今认真打量了两眼,顿时眼睛瞪得老大,一双浑浊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眶中掉落出来。
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着,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那质孙服世子却瞪得有些不耐烦,催促了一句:“福伯,你怎么还不动手?快把他的手脚打断,之后再关进笼子里不是喜欢出风头么,本世子待会就带你好好出出风头!”
很显然,他后面的那句话是冲着方夜羽说的,挑衅意味十足,嚣张跋扈的意味也十足。
方夜羽被气笑了,此刻的他,也明白了什么叫无知者无畏。
当即也不客气,径直朝着质孙服世子走去。
后者见状却也丝毫不慌,因为在他的认知当中,自己身前的这个老者,可是能和魔门掌门相提并论的绝世高手。
别说是在这大都城,自己的地盘当中,就是去大明皇宫,福伯也能带着他杀个七进七出。
反倒是见到方夜羽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质孙服的世子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怠慢,又是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福伯你怎么还不动手?快点把他的胳膊腿儿全都打折了,本世子还要带着他游街出风头去呢。”
我的小王爷,你可少说两句吧!
老者已然认出了方夜羽,脸上冷汗涔涔,腿肚子也在打哆嗦,就差给跪下了。
要说他没别的缺点,就是平日里爱吹点小牛,吹嘘一下自己的武功有多么多么高强,魔门的谁谁谁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可这话自己人听一乐也就得了。
实际上,他也就是个宗师初期的武者,还是压榨干净潜力,未来不可期的那种。
怎么小王爷还真把他当成绝世高手了?
别说他实力比不过对面的这位爷,就是能打过,他敢动手吗?
自己身后的是天潢贵胄,对方难道就不是凤子龙孙?
甚至从身份地位以及未来要继承的爵位来看,方夜羽比他身后的这位小王爷更加尊贵。
思来想去,老者最终还是决定出手,但不能真打。
“得罪了!”
老者出招之前,还提醒了一句,这让质孙服世子很不满意,他都丢面子了,你还跟人家这么客气干什么?
然而,当老者冲上前去,又以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归的时候,质孙服世子的眼神瞬间清澈了。
他僵硬地转过头去,见倒地不起的是自家的福伯,而非是那个小白脸后,咽了口唾沫,回头正要表明身份,好让对方有所顾忌。
可他才回过头来,方夜羽已然走到了他的身前,距离不过三尺,旋即猛地探出手来,掐住他的喉咙,将之提起。
“呜呜——”
质孙服世子挣扎着,发出痛苦的呜咽,可方夜羽却仿佛没听到没看到一样,手上继续用力。
骨头摩擦的喀嚓声,在这重新安静下来的茶馆当中清晰可闻。
不过就在这时,二楼的一处席位上,原本还不甚在意的裴矩,见方夜羽竟然要下杀手,也是不能视若无睹,连忙开口劝道:“世子,正所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既然双方互有损失,不妨给在下个面子,就此作罢如何?”
方夜羽见到裴矩也有些意外,不过想到对方的话,虽然乍一听是在帮眼前的混账东西求情,可仔细想来,却也是在提醒他,同为皇室中人,若是他杀了眼前这家伙,难保不会被蒙皇责怪。
换做平常时候,这都不算是问题,可眼下他还要跟扎牙笃竞争郡主,可不能在身上增添污点。
“既然裴大人都开口为你求情,那今日便饶你一命。”方夜羽话音落下,松开了手掌,任由质孙服世子摔在地上。
后者‘哎呦’一声,还没等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剧痛从肩膀处传了过来,剧烈地疼痛直达大脑。
在昏迷前,质孙服世子也只是隐约听到: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